她倒是真没想到这碗面是他自己做的。
“你干嘛给我煮面?”
“不是你说饿了?”谢易臣低着头,手里拿着筷子,指节修长,一边从碗里挑出香菜,说话间动作不停。
“可我也没让你给我煮啊?”
慕霜本来的意思是让他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煮好的早餐,没有的话就算了,她也不会说什么。
她这句话翻译到谢易臣这里的意思,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易臣将筷子放下,作势要端起那个碗,“你不吃我吃。”
“哎——”慕霜的声调都拔高了些,指着他,“你给我放下!”
她又没说不吃。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给她下厨。
谢易臣看了她一眼,这次直接将碗递到她面前,反正里面香菜也已经全部挑出来了。
慕霜刚拿起碗沿上搁着的筷子,男人握着碗的手动了动,在她头顶处落下声音,“自己拿着。”
她抬起眼瞪了他一下,“你语气这么凶干嘛。”
谢易臣:“……”
他哪个字凶她了?
慕霜伸出手来接住碗,很轻地哼了一声,故意表达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她夹了一撮面条刚准备送进嘴里,因为刚煮好,面条还飘着白汽。
谢易臣提醒着:“吹一吹再吃。”
慕霜听话地放到嘴边吹了吹。
面条的味道意料之外的还不错,软度和咸淡都刚好。
上面铺着一个荷包蛋,慕霜咬了一小口。
惊讶的是里面的蛋黄竟然是全熟的。
慕霜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吃溏心蛋,吃鸡蛋一定要吃全熟的那种。
她光顾着吃也不说话,但是谢易臣在她脸上看到了难得的一副满足的表情。
脑子里莫名地想到了他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儿子做饭这么好吃,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姑娘的胃。”
慕霜最后还把碗里的汤喝了,吃完了做出“违心”的评价:“勉勉强强。”
她才不会夸他呢。
谢易臣对自己的厨艺有底,也不戳穿她,弯腰拿起空碗就走去厨房。
话是这样说,可慕霜的嘴巴却非常不给情面地打了个饱嗝。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没有走远的谢易臣听到了。
他转身回头,眼里显少地蓄着点笑意,很浅。
但是在慕霜看来那是嘲笑,她随手又拿起旁边放着的一个抱枕往他身上砸去。
“不准笑!”
周姨在两人打闹时出现,神色焦急,说要请几天假,话说到后面都有点急促,听不太清。
慕霜见她一脸慌乱的样子,安抚着:“周姨你慢慢说。”
周姨说她的儿子住院了,她想请两天假。
他有一个儿子,比慕霜年纪要小几岁,今年在老家那边上大学。
昨天周末他跟朋友出去玩,有人在大街上持刀伤人,他见义勇为,不小心被人捅了一刀,受了伤。
好在抢救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要留院观察,于是医院通知了他的家属。
周姨的丈夫就是家里的司机周叔,两夫妻已经在慕家工作了二十几年。
他们的儿子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人,知道自己父母在外地工作不容易,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做手术时也只是让医院通知了在本地工作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