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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柿的话,贾明当即意识到了她在描述什么。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欣喜溢于言表。
而阿柿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男人开口,两人说了几句,女人将茶盏放下,转身想要离开。”
“她刚转过身,男人忽然动了。他左手拉住女人胳膊、将她拉得转回,同时右手从刀架抽出一把很刺眼的匕首,在女人毫无防备正对自己时、反手将匕首用力捅进了女人的腹部。女人随即瘫软,失去意识。”
“男人在女人倒地前搂住了女人,把她抱进了一个很深的箱子里。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倒出了五颗深色的药丸,用手指碾碎了其中一颗,把碎末洒进桌上的茶盏中,随后吞掉了剩下所有的药丸。”
“他将茶盏摔掷在地,自己也坐进了箱子,合上了箱盖……“
说完这句,她再也压抑不住,瘪起嘴,又开始悄无声息地大滴大滴掉眼泪。
贾明听着她的描述,激动得不得了。
他咧嘴转过头:“干得好……”
结果正好看见她哭到一抽一抽,他赶紧把“好”字的尾音猛吸回去。
“哎唷。”
见她哭得实在不像话,他以为她是在为梨娘的死难过,于是非常老道地走近安慰她:“斯人已逝,梨娘若是知道你为她伸了冤,她在九泉之下也就能够安息……”
可阿柿却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她似再也绷不住情绪,带着一脸的眼泪,愤怒地冲到尤金娘面前:“是那杂耍师吃醉了酒,没拿稳火圈才烧伤了红狐!你们为什么要怪那只红狐?!为什么要惩罚它、把它关起来不给吃喝也不给医治?!”
她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哭得最后的声音都分了叉。
“小娘子发什么癫?!”
尤金娘根本听不懂阿柿的话。
她边嚷边抬手想要推开阿柿。
“她说这里死过一只红狐。”
陆云门突然出声,缓缓走到了阿柿的身侧。
“那红狐受伤后无人医治,也没有人给它吃喝。”
少年声腔冷淡,平平的一句问话竟慑得尤金娘心中瑟然,令她不敢有再有一点放肆。
尤金娘悻悻地收回差点推到阿柿的手。
“大概……是有这么回事。”
她垂首应答:“我们买那只红狐便花了不少钱,后又花了心血对它训养,是它自己不成器,偏要往那火里钻,彻底烫坏了皮。那种畜生,全靠皮毛值钱,既然皮毛毁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养着它、白白往里丢钱……”
阿柿听完陆云门的转述,更生气了,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它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它真的很冤枉,很委屈!它只想让喂养它的人知道,它学得很努力,撞到火上不是它的错……”
忽然,贾明从阿柿手中将那根马上就要燃到底的香抽走,丢到地上踩了两脚。
很快,最后一缕烟也在空中消散了。
阿柿的神情一滞,眨了眨眼。
随后,睁圆了眼睛的小娘子呜咽一声,双手捂脸,边长长叹气,边垂下了脑袋。
贾明见陆云门一直在看着阿柿,便同他解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做逆天的事,总是会带来麻烦。”
贾明指了指脚下碾碎的香灰末。
“这香点燃后的烟雾,很容易让她跟死去的动物共情。今天都算好的了。上一次,她为一只活活冻死的草狗点了香。那狗的主人命令它等在原地,寒冬腊月天,它就真的傻站在那儿等,直到冻死,也没等到它的主人回来接它。”
他嗐了声道:“你是没见着,她那时哭得比刚才凶多了,真是张着嘴嚎啕大哭,非要替它去找它的主人、问一问他为什么没有来接它。好在那些情绪都不是她自己的,香一灭就没了,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