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坐在办公桌后的斯内普没有立刻批改作业,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思绪,视线长久停留在不远处那个东方男孩挺直的后背上。良久,男人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怀表,上面是条缠在手杖上的毒蛇,眼睛是两颗翠绿的宝石。
“这是象征医学标志的蛇徽,西弗你是魔药学天才,很适合这个。”
“魔药可不全是治疗药剂,父亲。”
“也不全是毒药啊,西弗至少你给我准备的,非常有用。”
“这是您的愿望吗”
“不,西弗我只想你能够自由做喜欢的事情。答应我,好吗”
“是的,父亲。”
他记得那圣诞节所有细节,甚至记得从相遇后的每分每秒。但是唯独,那个人的面目模糊。稍用力按下搭扣,怀表弹开露出一张照片,那是在霍格沃兹三年级时拍摄的,自己笑得有些勉强带着无奈,倒是旁边人兴致很高,还在他脑袋后面比出兔子耳朵。
“父亲。”魔药学教授宛如叹息般无声吐出这个单词,指尖触碰过照片上那人晕开的脸颊。
如今,他充满了负罪感。
因为在某一时刻,记忆中的他与自己来自东方学生的脸重合到一起。
他仿佛又回到少年,与那个人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卢修斯马尔福也在场,当时养父的身体已经相当糟糕,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压抑的轻咳让人心慌。
圣诞前夕,他像平常那般,笑盈盈拜托自己去熬制冰棱药剂,那是一种暂时能够让他舒服些的魔药,步骤繁琐很花时间,而且制作完成后需要在24小时内服用。
当时,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药剂,却在对方视线中答应下来。
那天的熬制过程非常不顺利,经常搞错材料顺序和搅拌方式,从未出过错的自己竟然第一次破天荒炸了坩埚。
他的心无法安稳,灵魂叫嚣着想去养父身边。
只是看一眼,只是去确定他的身体状况。
用拙劣借口欺骗过自己,他沉默片刻,召唤出无面仆从。
这些与人很相似的纸人第一要务是确保养父安全,在这座宅邸中悄无声息的存在,用一种无法用魔法解释的能力几乎能够满足所有要求。
“遮蔽我的身影和气息,带我去父亲那里。”
自己当时是这么下达的指令,可意外的是,纸人居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轻轻摇了摇头。
“带我过去。”
他不记得自己哀求了多久,或者还有咒骂,威胁
最终,他达成所愿。
那天下午,在书房旁的休息间,铂金与亮银交织在一起。自己略显憔悴纤细的养父雌伏在恶心贵族身下,床帐摇晃。平日里那温吞慵懒嗓音压抑在喉间,又因不肯出声,被折腾得越发厉害,最终颤抖着发出呜咽求饶。
他看得浑身冰凉,上前一步想掀翻那个混蛋,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但是,他不能。
他的养父发现了自己,他侧过身,露出一个眉眼舒展的明媚笑容,将食指抵在唇边。
回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斯内普几乎无法从过往抽身,他记得那个脆弱而温暖的笑容,却再也拼凑不起对方模样。
如今的他一定能治好那种疾病,再也不会怀疑对方用心不良,曾经每句说出的恶语都像匕首时刻切割自己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