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王年纪比元茂大,但是论辈分却小元茂一轮。
河东王妃来的路上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然而到了这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元茂在上坐着满脸闲适,仔细教白悦悦下棋,下了两回,白悦悦就觉得太烦躁,伸手就把棋枰上给弄乱了,来下她会的五子棋。
元茂笑着看她捣乱,一手按在棋枰上,“阿悦,落子无悔。”
白悦悦不听,手一动就把已经放下去的棋子给搓了个乱七八糟,“我不知道。陛下让我。”
他只得把手拿开,让她把棋枰上的棋子拿开。
河东王妃坐在下首的位置,听着上首天子无奈的声音,越发战战兢兢。
“妾入宫想见见殿下。”
白悦悦回头,她笑了,“所以我问是什么事嘛。”
准皇后的嗓音听起来带着点儿脆,半点老成稳重都没有。
河东王妃是来说情的,但是天子在,这话就没办法说了。原本是想要通过说服准皇后,然后准皇后再让天子手下留情。
当时当着天子的面,她哪里敢提。
“专心。”元茂见着面前的人又开始把玩手里的棋子,那棋子以翠色玛瑙雕琢,翠得鲜浓,这样很得她的欢心。
不得不说下面的人真的很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不过段段时日,就已经将她的喜好摸透了,在他的默许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照着她的喜好来。
这些日子他看到的,就是她一日跟着一日的快活。
她很容易满足,小小的合她心意的玩意儿,就能让她开心上一整日。这个本事让他没来由的羡慕。
白悦悦哦了一声,把棋子的位置放好。
两人一来一往,不亦乐乎,倒是把河东王妃搁置在一旁。
过了小会,白悦悦到底是有些不忍看着河东王妃挂着满额头的冷汗坐着。外命妇进宫觐见,都是精心搭理好妆容的。
面上傅的粉被汗水一泡,在额头上那简直惨不忍睹。
“是为了东安王的事来的么”白悦悦好心问。
这下河东王妃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如果是为了东安王的事。”原本不和河东王妃开口的天子这个时候说话了。
“回去去和河东王说,他到底犯的什么事,朕不说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如果点明了,反而留下来的那点脸面怕是也不剩下了。”
妄议天子和皇后,加在一起,要人的命都已经足够。他没下杀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再妄想别的,那便是过分了。
河东王妃告退之后,元茂持着棋子,对着面前的棋局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日后遇上这种人,与其和她虚与委蛇,倒不如开门见山。若是她真得心虚,也说不出话了。”
“这么不给人颜面呀”白悦悦笑问。
“你是皇后,他是臣,你是君。若是他为人端重,那么就给他颜面。若是轻佻放肆,那么也不必客气。可以偶尔体谅臣下,但是事事以臣下为重,那大可不必。”
他靠在凭几上,手放下一颗棋子,“阿悦别急着对朕围追堵截,也要记得谋划后路。”
他点了点棋枰,“哪有你这样的,只顾着对朕围追堵截,就是不让朕如愿,可你自己也没赢。”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围堵他,也没半点给自己留后路。
他好气又好笑,“哪里有你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白悦悦撑着脸笑,“反正只要不让陛下赢,不就行了么”
“大胆。”元茂故意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