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什么样的位置,上奉承宗庙,下诞育皇嗣。”虞宁见到惠宁脸色大变,整个人更是陷入了一阵癫狂。
“她能做到哪一样”她躺在床上笑得浑身在抖,“那个位置哪里是那么好坐的。好多人看着啊,下面几十个嫔御,以及还有那些皇子公主,好多人盯着呢。一举一动不得自由,夙兴夜寐,好辛苦啊。”
“四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惠宁越听越摸不着头脑,高声呵斥。
她看了一眼室内的婢女,“都给我出去,另外四娘子病重疯癫了,在这儿说疯话,倘若让我听到外面有关于那些疯话的只字片语。你们和你们的爷娘兄弟姐妹,那就都别想活”
婢女们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全都攥在主人的手里,听到惠宁这么一说,连连磕头,赶紧退到外面,不敢停留半分。
“那个位置上去了就不能下来,一旦下来就是粉身碎骨。”虞宁对惠宁的呵斥置若罔闻,她在那儿笑得眼泪直掉。
“陛下没有嫔御,”惠宁蹙眉道。
照着往例,册封皇后之前,宫中应该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内命妇。但是天子后宫空虚,朝臣不管后宫的事。太后倒是提过,但是天子听后也未曾照做,就搁置下来了。
虞宁听后笑的更厉害了,肩膀不停的颤抖,她看向惠宁,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我有时候真可怜你,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原本应该是昭仪的。”
“四娘”惠宁是真的惊讶了,她高声呵斥,“你给我住口”
惠宁气的心肝肺都在痛,她扶住小腹,“我如今已经有身了。孩子也将要满了三个月,到时候就能和长辈们说了。这孩子若是男孩,那么就是铁板钉钉的世子。”
虞宁一愣,然后脸上讥讽更浓厚,“你是个傻子。”
“我看你是个疯子。”惠宁毫不留情的反击,“我和你二姐在宫里长大,被送出宫都没成你这样,看来你连婉宁都不如,婉宁都还知道事实已定。你病得不成人样不说,还在这说什么疯疯癫癫的话。”
惠宁拿来铜镜,“你看看你自己吧,还有没有一个人样。”
虞宁抬头往惠宁手里的铜镜里一看,见着铜镜里的自己瘦的不成人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她嘴唇颤抖着。
“你有那么多闲心思来说旁人可怜,倒不如用些力气好好的可怜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到时候恐怕连可怜你的人都没了。”
惠宁把手里的铜镜丢到一旁,也不管虞宁如何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她到了外面,立即去找父亲。将方才虞宁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家里出了一个疯子这么不稀奇,毕竟孩子众多,有那么一两个不对的,没有什么。但是疯成那样,就不行了。她不能让一个疯子牵连到整个家。
惠宁离开之后,房内徒然安静了下来,虞宁见到铜镜里的自己,哭了好会。
她先是叫了一声陛下,但是想起那日元茂对她的话语。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没有给她留任何情面,也没有让她有些许的幻想。
将她以前曾经以为的虚假温情撕开的彻彻底底。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是个被天子抛弃的弃妇,但是三娘她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尤其眼下她并不是太后所中意的人选。
她在太后身边呆过一段时日,知道太后的脾性,天子即使已经做主了。但是太后这里日后还有的磨,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正想着,外面突然起了脚步声。她强撑着起来,见到外面多了人。她喊了几声,并没有婢女进来。过了小会,一个年长的女子进来。
她上下打量了虞宁一眼。
四娘子算不上什么大美人,样貌只是清秀。但是如今人在病中,连那点清秀也损耗没了。
脸颊凹陷颧骨高耸,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长发也是稀稀拉拉,胡乱披散在身上。
“郎主说了,四娘子病得厉害,以至于神志不清。这些日子,四娘子就好好养病。病没好,就不能出房门一步。”
虞宁向门外看了一眼,发现门外都有人守着。
“你们要做什么”
她挣扎着就要从卧榻上起来,奈何一下倒在了地上。
曹娘子说完那些话,掉头离开。只留虞宁一个人在原地。
这边的事,也传到了这边来。白悦悦听柘枝提起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惊讶,“人竟然病成那样了”
“是的,奴婢听说之后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