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杖相当于盲人的第三只手。
楼冬藏正通过盲杖感知周围空间里的各种物品,期间敲敲打打,扫拨地面,在心里对这片地方有个大概印象。
贺关停下来,抱着花盆站在门口,想看他。
那人突然出声“往前走吧,不要看我。”
不要看这个笨拙、无能为力的我。
贺关“可我想看你。”
即使看起来不那么流畅,不那么游刃有余,贺关也想看着他。
这样的楼冬藏更真实,更坚韧,更让贺关觉得帅气。
再说了,人又不是只有完美无缺,才能得到爱、得到尊重。
贺关想这么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太笨。
明明有更好的方式。
他放下花盆向楼冬藏走去。
楼冬藏抬起头,向他步行过的这个方向看过来。
贺关抱住他,避开盲杖,在他肩窝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靠紧了,说“我好累啊。”
贺关拿头发蹭着他,闭上眼,想和他聊天。
楼冬藏很久才动了动,问“累”
贺关“腰疼,坐一上午。先是坐办公室又是坐车。”
楼冬藏“那”
贺关“给我揉一下”
楼冬藏松开盲杖,把杖靠墙“嗯。”
楼冬藏不想被他看见的根源是因为觉得自己没用。
那就变得有用。
那就让他知道贺关需要他、依赖他。
贺关自己也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楼冬藏已经变成了他可以安心依赖的对象。
楼冬藏的手一向温凉,到了夏季,只会更加明显。
贺关进门就把外套挂在臂弯,现在只穿一件衬衫,被他隔着衬衫摸到,舒服得喟叹一声,问“我出汗了吗”
楼冬藏“没有。”
这次贺关做了心理准备,没有昨天被掐到腰反应大,只是稍微紧绷,很快在他手底下放松下来。
楼冬藏揉腰的动作轻车熟路。
毕竟这么多天他碰过好几次,也想过很多次贺关不挣扎,乖乖靠在自己怀里。
现在来得太快,不适应的人反而变成了他自己。
贺关腰后的手规律地揉了几分钟,很久没有动弹。
贺关转了转脸,拿鼻尖蹭一下楼冬藏颈侧“怎么不动了”
楼冬藏突然说“贺关,这是二。”
贺关“什么什么二”
楼冬藏继续揉下去,没有再说话“没什么,听不懂也没事,以后我和你解释。”
贺关“啊还得以后,现在不能解释吗”
他声音稍微拖长,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在和人撒娇。
楼冬藏用两个字冷酷地拒绝了“不行。”
贺关“啧,真小气不过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等等你。”
三次。
只剩最后一次了。
因为贺关此时抱着他,没有看见他睁着的眼眸中
神色汹涌。
在一个看不见的人眼中,眸光竟也能有如此丰富的变化,宛如风暴乍起,挣扎与抉择碰撞交锋。
不想放开他。
想让他和自己永远待在一起,想困住他让他无法挣脱,想扣紧他让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的怀抱,想让他和自己永远活在这座园子里,哪也不去。
可是不行。
楼冬藏,你不能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