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先生团队因这场事故迟到,那么,孟回推断,原先那位翻译孟小姐当时应该也在桥上,而且很可能受伤了,否则不会迟迟不现身。
“事故原因,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
新闻画面即将切换前,孟回的目光定在了桥边护栏,那里匍匐着小块的黑色,乍看不起眼,很难被发现,但很快她就看到,一只黑色蝴蝶,翩翩起舞。
孟回的心却微微沉落。
海岛传说中,黑色蝴蝶是不祥之兆,它一出现,就意味着有一个生命消逝。
“美女一共96块,”老板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现金还是扫码”
随着登岛人数增多,物价水涨船高,孟回打开信封,指尖捻了捻,数出是三张百元大钞,她抽出一张买了单,找回4块零钱。
出门后,孟回望向巷口,商务车居然还在,不及细究,豆大雨点砸上眉心,她连忙跑开。
前脚到家,倾盆大雨紧追而至,院子里的树被狂风暴雨联手暴击,每片叶子都在簌簌哭着泪流满面。
屋顶噼里啪啦作响,孟回关紧门窗,煮热水泡好面,吃完拿出纸笔,照着录音笔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写上。
写了半页纸,惊雷炸开,灯啪地灭了,整座屋子坠入黑暗,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继续工作,不到十分钟眼睛就受不了了,等了许久没有来电的迹象,她只好去洗澡睡觉。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孟回热醒过来,摸到手机按亮,接近凌晨四点,隐约听到不知哪户人家养的公鸡报晓,她决定早点起床,去渔港码头买些便宜的海鲜。
孟回十六岁独自出国留学,在柏林定居七年,期间出现在霏市社交圈的次数寥寥无几,外人大多以孟昔月的标准来看待她,以为姐妹俩同样娇生惯养,实际上她风餐露宿,白水就馒头的日子,不是没有过过。
她早已经习惯了随遇而安。
雨后空气清新,孟回抄近路来到渔港,长长的码头延伸出海,两侧停着满载而归的渔船,一串串灯泡五颜六色地亮着,船头国旗迎风飘扬。
孟回戴着口罩低调融入人群,走过一个个支着白炽灯的海鲜档,听到招工的喇叭广播,循声找过去,停在立牌前,上面写着粗体字“招聘海鲜搬运工,工资日结。”
像这种日结的短工,一般不会在身份上审查太严。
赚钱的机会,它不就来了吗
坐在立牌旁大口嗦粉的老板娘看了孟回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姑娘你不行,细胳膊细腿的,万一折了我还得给你倒贴医药费。”
孟回直接把她前面装满海鲜的塑料箱抱起来,还轻松往上颠了颠,老板娘也是急着找人,立马指着自家船队让她快去。
孟回和两个打赤膊的中年壮汉一起将渔船上的海鲜搬到指定位置,快天亮才搬完,人越来越多,她得回去了。
顺利领到100块工钱,孟回低价跟老板娘买了半斤个头极大的海虾,还免费得了两只梭子蟹,老板娘热情地加她微信,让她明天再来。
孟回觉得海鲜搬运工不错,现金日结,工作时间和环境也好,既不暴露身份,还能买到超便宜的海鲜,她欣然应下,提着滴水的塑料袋返回月巷,在巷口打包了鲜虾云吞,买了点蔬菜水果,到家后吃过早餐,继续手写会议记录。
窗外起风了,紫藤花的香气一簇簇地往鼻尖扑,孟回整理完,时间还充裕,她又从头听了遍录音,检查无误后拨通高楼的电话。
高楼告诉她,沈先生就在月巷附近的星空咖啡馆,让她直接送去给他就行。
这种小事,还需要沈先生亲自对接
他就这么想见她
孟回流连在镜子前,仅有的四套衣服反复换遍,最后选了一条白色纱裙,收腰设计,轻盈透风。
放在行李箱的护肤品化妆品全跟着20万现金一起不知所踪,只剩包包里的口红,哑光野蔓莓色,很适合春末的色号。
年轻底子好,肤色莹白清透,口红上了唇,整张脸便如同雪面落了嫣红花瓣,引人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