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小精明又让他敏感的发现了残力,一路扫荡下来,竟然小有所得。
把灵气炼化为经脉间的灵气,从来都是吸纳和运转两个步骤。而现在,那些残力本就在江浩经脉之内,无须吸纳。而裹挟着残里小跑,虽是只求自保,但几圈跑下来,那些残力其实已经完成了运转,成了江浩自身的灵气。
不过,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珠子里源源不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奔腾之势越来越猛烈,江浩虽然极力守护经脉,而且守护之力也在逐步增强,但是他反而觉得,压力越来越大,经脉间的刺痛越来越难以忍耐,好像下一秒,经脉就会七零八落,上演一出修炼惨剧。
他依然咬牙坚持着,盘坐的身影像筛糠一样抖动着,脸上肌肉扭曲,头顶白气隐隐,眼角、鼻孔、唇间、耳窍缓缓的溢出缕缕鲜血,看上去颇为狰狞。
两个小师弟早被惊动,站立在江浩不远处,目瞪口呆,惊恐不已。
他们从来都以为修炼是和风细雨的,就算再累也绝无凶险,但眼前的景象超出他们的认知,让他们看到了修炼残酷恐怖的一面。
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去叫大人吗?没用的,乡野之人,来了也就是只能干发急,甚至是看热闹。
其中名叫李骐的小孩,终于想到了自己能做的事,大声喊道:“师兄,勉之,勉之啊!”
竟是一副喊加油的架势。
沈清尘也赶紧跟着喊起来:“师兄,勉之啊!”
江浩当然是听不到的,他现在心中没有世界,或者说,此时此刻,他自己就是世界。
他确实在勉之,继续坚持着,但是,慢慢的,勉之成了勉强,真得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经脉已经危情处处,溃散只在转瞬之间,浑身痛得好像被放在碾子上碾压,属于他自己的那些灵气,虽然越来越多,但已经疲于奔命,游走的越来越慢,守护经脉,也越来越吃力。
江浩不想放弃,但是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不甘,贼老天,我不就是偷了点地乳吗?凭什么这样对我?
破烂珠子,你害谁不好,为什么要来害我,来害我全家!
江浩忽然悲从中来。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乃至全家的结局。
只能在地府中相聚了。
爹!娘!小妹!我对不住你们!
坛子,你是奴籍,或可保命,以后要是有良心的话,记得给我们全家烧纸啊!
江浩这样想着,几乎远远看见了父亲在斫肉,母亲在炖鸡,小妹和坛子在可怜巴巴的等着美食出锅,嘴里口水淋漓。
你们……好好吃一顿啊!
这样想着,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来,虽然眼角早有血滴,但泪水却那么晶莹,和血液毫不沾染,浑然独立,缓缓滑落。
李骐和沈清尘清楚的看见了两颗泪珠,晶莹剔透,五彩斑斓,他俩直接吓傻了,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说刚才江浩的惨状让他俩惊恐的话,那么这两滴眼泪,直接让他们神魂欲裂了!
这个世界,就算是寻常之人,也对眼泪异常在乎,一滴泪,减寿一月,这是民间普遍存在的说法。不一定准,但是哭泣伤人元气,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