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理会那些说“抱歉”的文件,也不想去管无数纷杂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在做的对不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坚持,甚至……第一次连前路都看不到。
直到早上九点,传来一声敲门声,紧接着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
池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脸白的像是自带光雾,藏在毛茸茸的红色围巾下,鼻尖被冻得通红,眨着眼睛弯着眉眼笑看着他:“祁深,新年快乐呀。”
祁深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听着这死寂的环境里唯一的声音,脆生生的,满是生机。
随后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保温盒,而后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法定节假日来公司加班,要给加班费的!”
祁深看着她像是讨债的眼神,不自觉地牵了下唇角:“让你加班了?”
池年撇撇嘴,将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依次打开:“……早餐也是要给钱的。”
说完不等他回应,她又飞快地说:“而且假期以后也要补上,我可都算着呢!”
祁深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早餐。
两份水饺,和两盒还冒着热气的汤水。
春节的第一顿早餐,是和池年一起在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吃着水饺。
不得不说,池年的手艺……很不好,有些水饺还烂了,每次吃到露馅的水饺,她总会默默地低下头,脸颊和耳尖红红的,一副羞愧的模样。
祁深却莫名地想,有天如果她看见他的厨艺,她可能会更加自惭形秽。
这天,祁深忙到下午就停了工作,祁岳林又来了电话,同样是那番话——只要他低头,就可以立刻不计前嫌地对媒体宣布,他是祁家的继承人,创思的员工也都会比现在的待遇更好。
那时他才知道,就连那两个老员工都被祁岳林挖去了。
祁深站在四四方方的窗前,安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没有理会。
他不是一个有烟瘾的人,可此时,却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袅袅,星火忽明忽暗。
就像站在了岔路口,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力。
天色逐渐昏暗,也是在这个时候,池年走了进来,似乎嗅到了烟味,她低低咳嗽了一声。
他愣了下,将烟熄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打开窗子散了散气味。
本以为她是来告诉他一声下班了,没想到她会站在自己身边,静静地陪着他站着,过了很久轻声问:“祁深,你觉得会成功吗?”
莫名的话,他却听懂了,所以他反问:“你觉得呢?”
她笑盈盈地点点头:“我当然觉得可以,这样以后就可以吃香喝辣的了!”
他嗤笑:“你就这点出息?”
她安静了下来,眼神恍惚了下,而后笑着说:“人总要相信自己的梦嘛。”
她说这句话时,头微微歪着,眼睛眯成了月牙,唇角的梨涡浅淡甜美。
祁深深深地看着她,呼吸在这一瞬间停了两秒钟,随后不经意地扭头看向窗外。
他想,管它前路怎么样,最起码,现在挣扎过了;
最起码……不能让一毕业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连好吃的都吃不上。
所以他说:“那就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