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从脖子后面刮过,周苒意识到,他们大概是坠入游戏了。周苒深呼吸了几下,闭上眼再张开,果然,周遭的环境变了。
他们现在站在一片丛林里,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丁点的光源,老树的枝干像触手一般伸展开来,弯成诡异的角度,不断有叫不上名的飞虫涌来,翅膀底下的触角又细又密,看的人毛骨悚然。
项江明虽然看不见,但判断力一点也没有减弱“听,有昆虫振翅的声音,我们一定不在饭店里了。可为什么突然”
“是周泽升,我们被他强行拉进游戏了。”
“那他一定是第一次进游戏,只有第一次触发游戏才会随机将身边的人拉入游戏。”
周苒偏头“所以华数杯考场,是谁拉谁进来的。”
“你拉的我。”
“”
都是第一次,为什么你那么果断呢
周泽升大喊大叫的声音渐渐远了,只有一点微弱的回声,许朗的声音也消失了,这里暂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可能去别的地方了,我们朝前走一走。”
“小心。”
周苒嗯了一声,和项江明一起往前走,脚底下的地板砖慢慢变成了瘫软的污泥,两个人踩在上面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触感渗人,耳边还有飞虫陷进泥土时噗嗤噗嗤的爆裂声。
这是一个荒芜的丛林,遍地都是周苒叫不上名字的植株,所有的花草树叶都变成了灰绿色,在风中诡异地摇曳着。他们走在泥泞的树丛中,温度越低,风也越来越大,周苒抬起头,发现他们的前方赫然出现一道断崖。
悬崖陡峭,阴风阵阵,风裹着碎石跌落,根本听不见落地的声音。
这时,一只飞虫经过,在两个人耳边嗡了一声,周苒放慢脚步观察,项江明幽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走过去就可以了,牵好我。”
周苒瞳孔蓦地一缩,停住了步伐。
“怎么不走了”项江明的声音露出一点没有掩饰好的急躁。
周苒瞬间发现了异常,她的心跳很快,但音调依旧平稳,对项江明道“脚崴了,你先停一下。”
项江明嗯了一声,脚步声停下来。周苒趁机转过头,可身后哪还有项江明的影子,自己的手里分明牵着一根树枝。
那树枝枯槁一般浮在空中,另一端挂着一串沉甸甸的葡萄,葡萄滚圆发胀,发着灰绿色的诡异的光,而项江明的声音分明还在响着“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背你走吧。”
“想吓唬我的话就免了吧。”周苒扫了项江明一眼,低头咬起手里的面包。
尽管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还是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将她的腮帮子稍稍顶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项江明嘶了一声,挫败感袭来,身子靠在墙上不满道“你就不怕我是管家,然后羞愤难耐,挖出你的眼睛”
周苒咽下食物,正经道“要是他真能变成你的样子,也不用刻意把山坡弄的那么黑漆漆的,项社长觉得呢”
“有道理啊。”项江明啧了一声“这小狐狸。”
“彼此彼此,刚刚项社长吓了我一跳呢。”
项江明嘴角扯了扯“”你到底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古老的钟表塔塔地走着,时间在飞快地流逝,距离晚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项江明问她“不过你为什么会选玻璃眼珠,我以为你会选小红帽的红葡萄酒。”
“点错了。”
“哦,原来点错了,我还以为咱俩挺默契呢。”项江明往前凑了凑,露出自己深黑色的眸子,小声对周苒道“其实我也选的玻璃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