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真怕她再问出不好回答的问题,借口起身去洗手间,往外走去。
顺着玻璃栏杆走几步,就见了不远处轮椅上坐着的人。
她脚步微微一顿,想到会在这里见周言砚。
周言砚坐在轮椅上,着下面走动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走到他身后,“砚砚,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你受不住。”
“妈,我事,你进去吧。”
周母明显不放心,“都和你说了,叫你不来,等到人心情又不好了。”
“亲眼到别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我能舒服一,我就是毁掉他,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怎么惨。”周言砚说得很平静,有一丝情绪,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母听到却只是叹了口气,“只你开心,妈妈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顾语真慢慢退回去,若有所思,希望这不是她想的这个意思。
她有再出去,而是重回到座位上安静坐着。
周围男人低声开口,“他竟然过来了,而且还坐在周言砚旁边”
“他还敢出现在周言砚面前,都有羞耻心吗”
“我是他,我是真不敢出来见人。”
顾语真微微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转头去,后面不远处坐着周言砚,旁边果然是李涉。
他应该是刚刚过来多久,面色有苍白,好像生病了。
周言砚一边拿出药盒,一边说,“阿涉,听说你把宁西的皮拿下来了,了不起,那一块可不好吃下,我长辈都忍不住提起你,直夸你厉害,会做人。”
李涉闻言有理会,显然是周言砚自己坐到他旁边。
周言砚拿出药,端起水杯,自顾自说,“我每天都吃很多药,身体都弄不好了,却只能保证腿上的肉不萎缩畸形得太快。”他说着,李涉,“真羡慕你,你真是天之骄子,连运气都比我们这人好。”
李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咳嗽出声,他在意,“想说什么”
周言砚脸上的笑慢慢了,“我当初比你早进部队,样样优秀,可你进来以后都变了,你脑子灵活,比我厉害,比我能吃苦,连上面都开始夸你,慢慢有人能到我。
你知不知道莫名其妙变成第二是什么感觉吗,我有时候都想你出任务发生意外,可又觉得自己狠毒,本来我是天之骄子,你一来就什么都变了
我那天是故意和你对,我和赵钊商量好挫挫你的锐气,我们也不是有把你当兄弟,但再给我们选择一次的机会,也一样会毫不犹豫丢下你,如果你不是回来救我们,而是我们三个同时遇险,那丢下的也依旧是你,你永远是会被抛下的那个。
李涉额发垂下,不清他眼里神情,只有唇色苍白,他的声音第一次有慢,“为什么说出来,你可以装一辈子。”
周言砚一颗一颗吞药,不吞只嚼,似乎根本不怕苦,很平静开口,似乎就是想毁掉他对人性的所有认知,“我不想装了,我只想拉你一起痛苦,凭什么只有我受折磨,你却好好的。”
顾语真听到这里,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饮而尽,起身接着拿过桌上的红酒瓶。
周言砚表情都有阴沉,“李涉,我信不信每天装装可怜,你就永远是贪生怕死的表,你永远都不能回部队了,被部队除名,你永远都会是军人的耻辱。”
“啪嗒”一声响,酒瓶碎掉。
周言砚还感觉到头顶的疼,就有一阵凉意顺着头顶下来,他微微低头,是红色的液体。
顾语真砸下去的时候一点力气留,周围有人尖叫着散开。
她一字一句开口,“不怕你害死的兄弟上来找你吗”
红酒瓶砸落在周言砚的头上,溅出的碎片滑过李涉的脸上,传来细微的痛意,一道血痕出来,痛意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