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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像是被什么保护着,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从他的眼前划过,都没能把他拉入其中,让他安稳地睡了个好觉。
唯一的问题是起床时间不太好,天还黑着,一切都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他伸了个懒腰,在被子里滚了两圈后不情不愿探出手去摸床头柜的小夜灯开关。
“啪嗒”按钮被打开。
想象中暖黄灯光透过彩色玻璃照亮房间的画面没有出现,视野毫无变化,仍旧是一片灰暗。
“啪嗒啪嗒啪嗒”
池生熠连按了好几下开关,无事发生,小夜灯似乎坏了。
他所摸索着下床,眉头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第一次看到庄园里坏东西,还挺稀奇的”
之前他还跟管家聊过,那时管家说他每周都会对庄园内的物品进检查,所以从不会有东西损坏。
“想不到管家也有失误的时候。”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打算去开房间灯。
周围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些黑影,池生熠才摸索着走了两步,就感觉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两步急忙扶住一旁立住的东西。
等他站稳,才发觉手上的触感有些不对。
透着一些温度的布料,捏了一把不软不硬手感还挺好,不过他不记得自己有买什么大件东西竖在床旁边
一声熟悉的叹息声从头上传来,池生熠猛退两步险些一屁股蹲地上,还好被身边人拉了一把好端端坐回床上。
“卧槽黑灯瞎火的枭哥你没事站在我床边干什么吓我一跳”他嘟囔着拍了拍心窝,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白枭站在床边,看着青年依然美丽却失去光彩的双眼,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的眼前一片明亮,初生的朝阳透过窗框将光洒向房间内,驱赶了夜晚带来的微凉,就是这份暖意让他如坠冰窟。
池生熠昏睡了三天,并且短暂地失去了视力。
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让白枭三天守着酣睡的青年寸步不离,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抱歉。”
半晌后,他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嗯”池生熠一愣,循着声音面向白枭,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道歉。
白枭哑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对方失明的事情。
虽说在各项检查中他的小家伙从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冥河给出的信息是代价是缓慢递减状态,池生熠的视力不是不可恢复的事情。
但他仍旧非常担心。
可以恢复,那么时间是多久
几个小时天一两年还是十几年几十年
细小的水流趴伏在青年肩头,小小的白色纸条立起来。
喂喂你们要不要这样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
冥河趁机抛出橄榄枝,它到现在都没能完全彻底认主成功,徘徊在半成形的边缘。
如果你愿意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他就不会再受到生与死,灵与肉的折磨。
白枭伸手拂过池生熠的肩膀,把纸条拂去,看也没看那化成灰烬的残渣。
在他的计划中,池生熠应当在一个自我认知清晰的时候成为冥河主人,而不是被迫接手这条承载着无数灵魂的河流。
早在冥河之中他就意识到,如果池生熠成为冥河主人,那么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困扰。
以人类状态接受里面无数灵魂的回忆恐怕就要耗费几十年,而他的小家伙现在显然还没有做好脱离人类社会,从家人朋友
们眼前消失,改变当前生活状态的准备。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