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朗声一笑,没有半点出家人身上那种端庄静穆,不苟言笑的姿态。
他就这样一甩肩上的袈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白袍老人的身边,同他一齐观望着层峦起伏的如峰如岳般的云海,顺便举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过来之前我看到奉天城孙家的那个老小子跪在了云宫殿门外,是你的意思?”老和尚笑眯眯地说道。
这天下间想必很难再找到这般赏景观云的绝佳之地了,因为这世间只有一座云宫。
白发老人摇摇头,否认道:“是他自己的臆测,毕竟那个当孙子的孙乞儿这段期间就没有让他省心过。”
“年纪大了就好替后辈们多想想,应该的。”老和尚坦言道。
这次白袍老者倒是没有否认,毕竟对于那位来说,他也算是她的长辈,只是他这个长辈没有某人当得称职罢了。
“阳关兵镇的事向来贫嘴的那家伙有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吗?”说到这里老和尚的脸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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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笑容,甚至还多了几分愠色。
也不怪他这个名义上的出家人心胸狭隘,实则是因为这次那个老小子做事太过分了。
不但是以自家阳关兵镇为棋局落子,更是将两个十二祖巫以及外族的两位轮回境总计四位大帝强者“困”在其中,他这是要将整座阳关兵镇还拆了不成?!
最让人恼火的是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伙同外乡人来打杀自家人,这岂不是越活越糊涂了吗!
既然他有错在先,那就别怪自己来这里兴师问罪了。
“确实有同我说过。”白袍老者沉吟了许久,最后仿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承认道。
“将整件事与你和盘托出?”老和尚伸长脖子一脸匪夷所思地追问道。
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那岂不是这两人背着自己敲定了这件事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白袍老人放下手中的紫竹鱼竿,“只是同我简单提了一嘴。”
“你就知道。”被印证了心中某个猜测的老和尚哈哈大笑,拍着光亮的额头说道:“我就说若是你知道这件事后肯定是不会同意他这般荒唐行径的。”
“这次你猜错了。”白袍老人眯了眯双眸,本来慈眉善目神色和悦的脸上多了几分凌厉之色,紧接着此方天地忽暗,日月无光,“哪怕他说了,我依然会点头。”
身着一袭紫色袈裟的老和尚闻言冷不丁地哀嚎一声“无法无天”了身躯便向后躺去,倒卧在云海之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好一个无法无天。”白袍老者那声宽大的衣袍无风鼓荡猎猎作响,“当年若他们那几人心中还对巫祖大人心怀敬意怎么会做出那种逆天的勾当?!”
老人冷哼一声,明显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且还是让自己大不快的旧事。
“那也不能够让共工死在一个姬青云手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折损我巫族近千年的气运?!若是巫祖大人此时就站在你面前你该怎样同他交代?!”老和尚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坐起身来,肩上的那袭紫色袈裟鼓荡开来,袈裟之上星月显现,熠熠生辉。
这哪是什么佛门袈裟,明明是被人以无上的神通手段所炼化的一整条星汉长河。
“那你又怎么同已经从轮回苏醒过来的圣女交代?”白袍老人斜眼看向在云宫之中地位与自己一般高的老和尚,顿时没了同他置气的心思,轻描淡写般地反问道。
“当年我们三人中就数他最为疼爱圣女,也数圣女与他走得最亲,一口一个爷爷叫得我都对那个老家伙眼红不已。”白袍老人重新提起鱼竿,神情沧桑悠悠开口感慨说道。
听闻这些话,老和尚皱着眉头又灌了一口劣酒,没有出声打断。
“当然我们三人中也数他最为看好有熊氏,甚至一直将有熊氏视为他的同道中人,只是后来种种,让人唏嘘不已。”
“我知道你是关心巫族的气运大势,但有些事肯定是要做得,更何况是耽搁了几百年的旧账,哪怕是自家人都要一桩桩一件件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