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舟追问:“她去世那天也接过这样的电话?”
“好像是,我也不太确定。”
对话陷入沉默。
女孩隐约察觉出什么,小心翼翼观察着贺以舟的脸色,嗓音轻轻地:“难道……艾歌是自杀?”
“是不是她过得不顺利……”同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有难事,我们发现了也没有多问问。”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越深究越是难过。
同为女性,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们最能知道彼此的痛苦和难过。
她们见过她深夜时的泪水;也明白她难以言说的苦楚。
明明知道,却没有伸以援手。
强风之下,两个女生强忍眼泪,无助的双手交握。
贺以舟心生不忍,语气虽然冷清,但柔和许多:“不用多想,我们只是做个简单的采访。”顿了下,“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刘艾歌会很感激你们的所作所为。”
因为经历过无助,所以旁人的丝缕善良都会如野火般疯狂蔓延。
若刘艾歌活着,一定会感谢她们昔日的那份帮助。
两人结束采访回到车上。
比起来之前的平静,此时的桑淮更多的困惑与不安。女生的话宛如石子砸入死海,在他的心里掀起巨浪,打破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到了。”
车停在家门口,桑淮没有动。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贺以舟:“如果那两个学生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刘家父母在撒谎,可那是他们的女儿,他们……”
怎么可以用血肉的死来牟利。
贺以舟平静地打断他:“桑淮,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桑淮一怔,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不如贺以舟聪明,从小调皮捣蛋,不学无术,因此入不了贺家的眼。
如贺以舟所说,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被贺家遗弃,随母亲到了国外。
他看向窗外,声音沉寂在车厢:“有些人的出生从一开始就带有枷锁。”
也许是因为快到冬天,道路上行人熙攘,步伐匆忙,仅剩冷清的寒意。
刘艾歌……
刘爱哥。
当一个人的名字被赋予某种依托时,那么她注定失去自我,不得自由。
桑淮喉结动了动,没说话,死气沉沉地开门下车。
在车门将要闭拢时,贺以舟叫住他:“桑淮。”他看向他,“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后悔。”
桑淮眸光闪烁,背影融入冷风。
长夜难眠,辗转反侧之间,桑淮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将写有刘艾歌一栏的文件夹整个拖动出来。
在桑淮暗自调查期间,贺以舟辗转弄到刘艾歌的手机号和身份证信息。想到沈东阳有门路,贺以舟把所有信息都发了过去。
沈东阳进度很快,两天之后就给了结果。
“你猜得没错,我还真找到点东西。”
晚上,沈东阳给贺以舟打来电话。
他暂时放下工作,去茶水间回话,“查到什么了?”
沈东阳:“刘艾歌上了征信,名下欠了贷款共计八万,其中有五万是网贷。”
贺以舟眉头一拧:“属实吗?”
沈东阳说:“网上信息可查,应该不会出错。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查到的刘元杰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