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鸣岳道:
“卫侯身为德王侍读,一并参加籍田乃是本分,隆公公如果不让卫侯参加籍田实在是不公。”
隆公公听后嘴上挂起一丝冷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罚没卫侯一年俸禄,以示警戒吧。”
兰子义见诸位大人终于就对自己的处罚达成一致后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
但随着紧张的情绪消退,一种难以言表的羞耻感渐渐涌上心头,经过今天这一轮对他的围攻,兰子义感到这京城远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这里似乎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有吃人的怪物,他们不把兰子义撕碎誓不罢休。而今天自己被带入了刑部衙门,现在又被判了罪,他感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就像刚才自己坐在椅子上被周围一众人盯着围攻时一样。
兰子义感到自己一阵又一阵的发晕,犯恶心,精力根本无法集中,周围人说的话都好像是噪音一样无法入耳。
兰子义只是看到几位公公和大人有说有笑的起身,互相招呼着出去,有说有笑就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争吵一样,
兰子义只是听到他们说要去江南楼,之后就再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了,
这些人的话,这些人的样貌,这些人的行为都像是眼前停顿的一幅幅画一样根本无法连续起来,
兰子义脑中一团乱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还能精力充沛的去听几位大人对他的讨论,一字不落的分析局面优劣,每一句话对他造成何种影响他都心里有数,但当知道自己终于没有危险的时候他的精神却垮塌了下来,他无法再集中精力去应对后面发生的事情。
兰子义又在堂中坐了好长时间,说时间长是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但要说感觉得话,兰子义总觉得自己只是在那呆了一晃眼的功夫。
等兰子义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后,这刑部衙门后花园书房里已经只剩他一人。
兰子义觉得自己身上粘粘的,衣服就好像吸附在自己身上一样,脸上不时有水珠滑过,用手一擦才发觉自己满脸大汗,拉一拉领口原来衣服已经湿透了。
兰子义觉得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场,就像是前几天在旧都生病一样,浑身酸痛,毫无力气,
兰子义用沙哑的嗓音费劲力气说道:
“来人。”
好在屋门外一直有仆人守候,
那人上来问道:
“卫侯你需要什么?”
兰子义道:
“给我点水。”
仆人给兰子义拿来一副新茶碗,添上水,兰子义一口气喝了有三碗,又出了一身汗才算缓过劲来。
等兰子义定了定神后,问旁边的仆人道:
“几位大人呢?”
仆人答道:
“都走了,去江南楼吃午饭去了。”
兰子义听后点点头,接着又问道:
“那我呢?”
仆人答道:
“卫侯您已经没事了,刚才隆公公跟您说您没听见吗?”
兰子义这才想到刚才意识模糊之际隆公公似乎跟他说过“可以走了”这么回事。
兰子义又问:
“我在这坐了有多长时间?”
仆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