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幽思又问道:
“如果这么说的话刘瞻也不是江东人而是北方人,也是岳麓书院出身,为何周教授要说他和沈舒同是一路人呢?“
周游艺说道:
“书院学子不分籍贯的,只是我朝定都江右,江东士子近水楼天先得月,况且自古以来江东文人风骚就独领天下,如今张鸣岳为首辅,更是大力扶植江东士子入仕,几乎包揽了每年考中的进士,全国各地其他地方的人想要中进士只能考中书院,经前辈老师兄长提携才有可能。天下书院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岳麓书院,每年的进士出了江东三道的就是岳麓书院可以考中一些,而书院本身就成了外道士子对抗江东士子的基地,可哪怕如此还是会有许多江东士子考入书院。郭莱就是我师兄门下弟子,刘瞻也曾经在我门下。只是刘瞻精通财政,为官初期是在江东主持盐税以及开阜贸易,期间多受张鸣岳照顾提拔,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张鸣岳的左膀右臂,其实他已经是个江东士子了。“
兰子义坐在一旁,听到这些话感觉自己思绪混乱,原本如今之前以为京城的官员们都是朝廷的顶梁柱,又是保读圣人教化,一定是一些心系天下,大公无私的高风亮节之士,听到周游艺这么说才知道原来朝中大臣还在划分派系,互相倾轧,想来真是让自己失望。
吴幽思听过周游艺所说,问道:
“如果郭莱与刘瞻不在同一条路上,可为何今天刘瞻和郭莱支持张鸣岳新税制改革,而沈舒同反对呢?按理来说刘瞻与沈舒同不应该是张鸣岳的人吗?”
周游艺笑道:
“张鸣岳新税制改革中江东税率为天下之首,其他各地没有一处税率能跟上江东的。这新税改革一旦推行,刘瞻、郭莱老家交的税比现在轻,能不支持吗?”
吴幽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
“那依周学究之见,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周游艺长叹一口气,说道:
“这件事只能皇上处理,我们还能怎么处理。说出那种话来皇上会怎么想?德王是在盼着皇上早早龙御殡天,太子滚蛋,自己好当皇上?这可是要杀头的呀。”
吴幽思说道:
“除非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
在座各位听到这话都把目光投向吴幽思,周游艺问道:
“吴秀才这话怎么说?”
吴幽思说道:
“皇上卧床二十年,这许多年来都是隆公公贴身伺候,如今隆公公又执掌司礼监,依德王与隆公公的关系,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找隆公公还有希望挽回。”
周游艺听后先是怒火中烧,正要骂人时又想起了什么,坐回座上,悠悠的说:
“自古宦官干政没有不祸乱天下的,你要让德王依靠宦官绝非上策,老朽已经一把年纪了,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吴秀才你愿意辱没人的民生你就辱没去吧,恕老夫不奉陪。”
吴幽思听到后笑了笑,起身作揖,说道:
“那不打搅周学究了。”
说罢转身出门去。
戚荣勋也行过礼跟着吴幽思出去。
兰子义眼看再待下去没有必要也行礼后出门去了。
等三人出了周府,吴幽思问道:
“事情紧急,小生要赶紧入宫去见隆公公,卫候、戚少将军有何安排?”
戚荣勋说道:
“荣勋愿与先生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