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一天,上午,位置不明的沙滩。
模样与人类无比相似,但又不知道哪里透出了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内里,几乎就是“恐怖谷效应”的代名词的咒灵,凑近了黑发的诅咒师提问。
“夏油,”真人拖长了声音——“五条悟也会恋爱吗?”
诅咒师脸上始终带着的假惺惺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你问了一个好问题,真人。”很快,诅咒师笑眯眯地说。
“诶,这个不算回答吧?”
“我虽然可以断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五条悟的人,但总归我对他也不是全然了解。在人类短暂的一生之中总有许多意外,虽然将人作为一个整体看去全都老套可笑,但有时候还是令人惊奇。”
“那是说你没想到吗?”
“我没想到,真人。”诅咒师的表情没变,坦白地说,“我甚至认为五条悟自己也没有想到。”
“嗯哼,”人类的咒灵露出笑,因为自己逼得眼前的人承认无知而得意起来,他接着又问,“那会是变数吗?”
“我不认为这会带来什么改变。我试过,狱门疆不会因为魔力的影响而失效。”诅咒师说着不偏不倚的话。
“切——”
人类的咒灵安静了几秒钟。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把那个魔术师骗过来?抓过来也行。要是你的计划不好用,就把他的尸体丢到五条悟面前,作个保险嘛。”他立刻又十分积极地提议。
“你从上次见到他就在想这个吧。”
“暴露了?”人类的咒灵甚至很高兴地回答,“因为很有趣嘛。是因为什么?最强的咒术师也会觉得寂寞吗?只要是人类就会觉得寂寞吗?因为他们的灵魂里刻着群居动物的本能,所以哪怕是足以蔑视所有人类和所有咒灵的‘最强’,也会和每一个渺小的人类一样觉得寂寞吗?对了,那个魔法也很方便嘛,可以用来偷宿傩的手指。”
“最后一句完全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吧,真人。”诅咒师了然地说,“你对魔术师用过无为转变吗?说不定魔力抵消咒力的特性会让你的术式直接无效。”
“那我找个机会试试看!”乐衷于实验的人类咒灵丝毫没受到打击,热情高涨。
“那你们就试试吧。”诅咒师微笑地说。
夏日的另一天,下午,位置不明的沙滩。
“夏油,我发现一件事。”人类的咒灵说。
然后就等着被发问,异色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像一个把礼物藏在背后的孩童。
“什么?”诅咒师顺着他开口问。
“他看不见咒灵!”人类的咒灵说着大笑起来,“真是——蠢透了,我还以为会是一个麻烦的对手,看不见咒灵,真的吗?一个连自己的敌人都看不见的种族,到底为什么能存在到今天啊?”
“那你成功了吗?”诅咒师耸耸肩。
“——会跑掉这一点很麻烦啦,我没有惊动他,得创造点条件才行。”咒灵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十分有把握地说。
“别把自己弄死了。那个魔术师可是毫发无伤地杀死了一个特级咒灵。”诅咒师象征性地关心着同盟者。
“什么特级啦,你在说用来放宿傩手指的那个吗?那个不算啦。”人类的咒灵毫不介意。
“最近五条悟也很忙。”诅咒师事不关己地说。
“所以很好嘛!肯定能行的!”人类的咒灵很有信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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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回复着邮件。
他打算着把他的长期委托……转交出去。
信标的部分不太做得到,再说保护对象是可能遇到危险的咒术师学生……把个人的感情问题和生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总觉得不合适,他并不想这么做。但传送魔法阵大多时候只需要日常的维护。
他联系了一个日本本土的魔术师,约着见一面。对方是修习宝石魔术的家系,听到佣金之后爽快地答应了,对于麻烦的附加条件完全不介意。
……非常爽快,爽快得甚至让诺德觉得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