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并没有出现。
水中波纹在空气中漾开,粼光泛起莹白光色,那莹白竟然比刚才圣女手中的还要纯净几分,看似绵软无力地撑起一个护罩,却轻松化解了树枝的攻击。
曲涟惊魂未定地后退一步,抵到一个温凉的怀抱当中。
她茫然回头,看见刚才的那个银发女孩,一手环抱着她,另一手撑开屏障,她在异能屏障里感受到了相似又不同的、亲昵的波动,那是净化的曙光。
云柚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转而看向玉琼树,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此时的玉琼树,和之前简直是两种模样。
黑影绰绰,细长条的树枝挥舞鞭笞,抖落了黯淡的叶片,像千万条蛰伏在暗中的小蛇,在朦胧夜色下极度的诡异和不详。
见没有击中圣女,枝条开始袭向周围的人。
混乱瞬间扩大。
神树本来高耸入云,枝叶茂盛,整个后苑都是环绕着神树而建的。
处于核心地带,更加方便了神树迅猛的无差别攻击。
人们失了分寸,互相推搡和践踏,仪态尽失地急于逃命,哪怕皇宫的护卫及时反应过来,一时间也难以维持秩序。
这可是上百人
神树肆意击打,有崴脚的修女不慎被枝条划破伤口,那伤口瞬间化脓腐烂,飘起了极淡的黑雾颗粒。
那是
曲涟看清了那道伤口,脸色惨白如纸。
凡是净化系异能者,没有不熟悉这种东西的。
恶瘴。
神树的枝条上,竟然分泌出了这么浓的恶瘴。
神树忽然变异暴起的原因似乎也昭然若揭,但这惨痛的事实对曲涟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
神树已经被恶瘴侵蚀了
她眼角沁出泪花,推开云柚半保护式的怀抱,只匆匆扔下一句“抱歉”就奔到修女身边,替她疗伤。
被恶瘴侵蚀过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止住,不然无药可医。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护卫调动起异能,抵御着神树狂乱的攻击,同时还要竭力维持秩序,此刻已捉襟见肘。
一片混乱中,迟无看向座位的最前端,本该属于皇帝的位置,此刻已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跑的太快,扔下亲妹妹和宾客不管,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符玄星在短暂慌乱后迅速镇定下来,帮助护卫有序撤离宾客,但后苑的面积着实不大,你推我搡,人挤人之下,痛呼和辱骂不绝于耳。
再这样下去,谁都别想走了。
符玄星急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正在这时,青年的喝声有如平地惊雷,将这混乱嘈杂的局面镇得一静。
“安静”
人们睁着惶恐无神的眼睛,瞧向那紧抿唇瓣,面色阴沉的池灵均。
他的声音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人们从甬道口撤离,同时他的手心晕开蓝色的异能光彩,把伤人的枝条尽数遮挡在外。
“右后方和左前方有出口,只能容纳两人同时通过,一个一个出去。”
“要让我发现有谁破坏秩序,不听指挥,我先把那人扔下去。”
那是从战争时期杀出来的血气,池灵均平日温雅随和的面具一撤下,便是比冰冻三尺还要彻骨的寒意。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没有在说笑,被他用那不含感情的眸子一扫,谁都怂着肩膀,乖乖听话了。
池灵均第一时间把这些权贵圈的重要宾客们安全送出去,等他回头才发现他带上来的那几个学生,竟然没有随着大部队撤离,还停在原地
“你们”池灵均差点气笑了,这是逞英雄的时候吗
他一把拽住符玄星的胳膊,但出乎意料地遭遇了少年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