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轲脸上青筋都快爆起来了,他咬牙道“祖母,都是姜小姐污蔑孙儿,孙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行”
他这般言语颠倒,倒是让姜令窈抓住了把柄“怎么不能,洞房花烛你都睡死过去,人事不知,祖母,我可怎么活啊,我健健康康嫁进来,以后却要守活寡,这几十年日子可怎么过,我不活了。”
她说着,哭声简直能把房梁掀翻。
段南轲被她哭得头都疼了,他也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口不择言“那你就别活。”
“南轲”老侯爷适时开了口。
老侯爷脸上笑意微敛,通身气势便天翻地覆,他定定看向段南轲,脸上依旧慈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训诫意味。
“南轲,你的妻子青春年少,有了委屈,自要同长辈哭诉,而你是男儿,更要包容妻子,万事都不得太过刚愎自负。”
他说着,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姜令窈。
姜令窈肩膀一颤,不敢同老侯爷对视,只掩面抽泣。
老侯爷语气和缓下来“孙媳妇,我们永平侯府家风清正,绝无通房之说,也从来约束子嗣不许胡闹,故而确实不知他身体如何。”
段南轲“”
合着您二老都信了
老侯爷瞥了欲言又止的段南轲一眼,继续道“但南轲一贯身体康健,昨夜之事也兴许是意外。而且”
老侯爷丢给老夫人一个眼神,让她接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语气略重“而且夫妻一体,既成了夫妻,便要携手共度一生,孙媳妇以后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你可先同南轲说,夫妻两个坐下谈一谈,兴许就没有那许多误会了。若是南轲实在不成样子,你再来寻祖母,可好”
这么一哄劝,似是当真把姜令窈劝住,姜令窈沉默片刻,终是放下衣袖,给两位长辈行了大礼“是孙媳妇太过急切,让祖父祖母为难了,孙媳妇有错。”
老夫人长舒口气,终又笑了“这才对,轲儿,你说呢”
段南轲脸上却并未有所缓和,他不顾长辈的目光,直直看向姜令窈“娘子,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虽是叫回了娘子,却也一针见血,指出了姜令窈的这一场哭诉究竟为何。
若她当真因为昨晚之事生气,在敬茶之前为何装得如此温柔小意,体贴温顺,茶敬完,门已过,便立即原形毕露,唱念做打好不热闹。
段南轲眼里也渐渐浮起些许厌恶之色,他见姜令窈沉默不语,语气更重“你这般,不就是有所图且说来听听,兴许我段家给得起。”
此时段南轲才微微明悟过来,从昨日到今日,姜令窈的言行皆有了答案。
传闻里虚荣张扬的姜六小姐,跟他眼前的这个哭哭啼啼的段三夫人,说到底还是一个人。
无利不起早,她也不甘心嫁给他,但圣旨已下,总要把好处拿捏在手里,放才是关键。
段南轲虽也浪荡不羁,看起张扬肆意,却并非任人拿捏之人,姜令窈进门第一日就敢如此,若今日就全凭她肆意妄为,那以后定要翻天。
姜令窈此时已经起身,她徐徐来到段南轲身边,坐在了他身侧的椅子上,然后便红着眼睛可怜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