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精神一振,她忙把随身带的香囊放进书页中,起身跟着众人出了房门。
刚一出来,劲晒的阳光便落了满身,眯了眯眼睛,仰头看了一眼天色“都这般时候了。”
段南轲淡淡看了他一眼,唇角略有些笑意,他道“乔大人还未好好逛过宛平城吧待看完验尸格目,不知我是否有幸可请乔大人午食一顿”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午食这两个字,姜令窈便知觉腹中咕噜声响,从早晨一直忙到此时,当真是有些饿了。
段南轲眼里眉梢都染了笑意,他道“看来乔大人的胃替乔大人答应了。”
姜令窈峨眉淡扫,看了他一眼“那就有劳段大人了。”
一行人七拐八拐,一路来到最偏僻的停灵房前,此刻停灵房大门紧闭,只有边上的厢房开着门。
郑三吉正在指点小徒弟写验尸格目,口中念念有词,听得脚步声,便忙抬头招呼“段大人,乔大人里面请。”
几人进了厢房,郑三吉便道“尸体已经验完,我先讲讲死者情况。”
“根据死者面容、尸骨来看,死者大约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比之前两名死者年纪都小,她尚未成婚,身上皮肤粗糙深褐,因此也并非闺阁少女,应该是寻常农户人家的女儿。”
郑三吉如此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他勉强咳了一声,不让自己太过丧气。
姜令窈能理解他为何这般,若是当年能缉拿真凶,那这位妙龄少女便也不会年少夭折,遭逢不测。
郑三吉深吸口气,继续道“我在她的手脚上都发现厚重的茧子,结合宛平等地的百姓起居来看,我以为死者应当是一位渔女。”
姜令窈眼睛一亮,段南轲也道“宛平临近白河,顺着北去的官道,一路便可行至白河渡口,白河渡口左近就有小集,因渔民越来越多,所居百姓也越来越多,渐渐便形成了白河村,我们是否可以认为死者就是白河村人呢。”
白河村共有百户人家,按丁口来算,老少加起来至少有六七百人之多,因打渔可过活,不少百姓家中男女老少齐上阵,女儿一起去打渔的不在少数。
郑三吉点头道“我也以为如此,死者手指甲中还有半片鳞片,应该是抓挠时留下的,只是不知是被囚禁之前留下,还是在囚禁时求助所留。”
姜令窈眉头微蹙“囚禁”
郑三吉语气越发低沉“正是,死者同当年的两名死者一般,皆是腹中空空,身体虚弱,看样子已经饿了不少时日,我认为她也被囚禁了。她身后的伤口纵横交错,伤口都不是很深,长期饥饿加上失血,即便伤口在背部她也无力回天了。”
姜令窈点点头,她问“可还有其他线索”
郑三吉道“裹着死者的白棉布是经过漂染的,比本色的布要白许多,布的缠绕方法似乎跟当年也一样,但因为过去多年,当年亦非我主验,我无法肯定是否是一样的手法,不过裹尸布中有一片芦苇叶。”
郑三吉之所以可以成为燕京数一数二的仵作,就是因其心细,对于死者时周舍所有线索,他都不会错漏,一一都会记录在验尸格目上。
验尸格目一式三份,因有锦衣卫介入调查,因此多誊抄一份,郑三吉让姜令窈和段南轲拿起验尸格目放到图册那一页,就看到郑三吉在尸体形状的脚部位置标注好了芦苇叶。
姜令窈正要开口,却听边上的大狱里有人嘶吼“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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