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堂被这话说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怎么不是劳苦大众了”
“家里这穷,难道还是地主不成”
马来弟和吴桂香立马就反驳。
都是庄户人家苦哈哈的种地,也就这几年买了刘三宝家的地,不用交租子了日子才好些,但是这税那税的也没少交,一年到头都是红薯饭,荤腥也不常见,布是自己织的,衣服上全是补丁,怎么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是啊,自己都觉得自己穷,比起城里有钱人那确实是穷,但是城里和村里的划分是分开的。
和周围村子比起来,刘家村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至少只要不是懒得要死,一年到头好歹能混个水饱,断顿的时候不多,而她今天叫来的这两家,又是在刘家村也算过得不错的
地不少,家里孩子有出息还在外头做工,月月有工钱,房子也大,这要是真的一点一点儿对比,可不就显出来了要是来的干部是个见多识广懂道理懂人情开明一点儿的还好,最怕就是半瓶子晃荡只会喊口号的
两个女人嚷嚷,刘大堂和刘四柱到底是识字有些见识的,对视一眼,白荷的未尽之意两人算是明白了。
没有理会两个婶子的话,只看村长和四堂叔的神色白荷就知道遇上了聪明人。
轻轻舒了一口气,白荷放下了心,聪明好,聪明人才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保护好一家子。
转天,这刘家村里的新闻就是村长家二房闹起来了,主要就是儿媳妇觉得公婆偏心,一家子兄弟都有营生,偏偏自家男人就是个种地的,没出息,家里长辈还藏私,连点儿吃食都偏着大房何三房,藏着没她儿子的份,忍不了就闹出来了,还越闹越大
从今天他大房孩子多吃了块儿肉,到上回三房孩子多做了件新衣裳,再到才结婚没多久的老四结婚花了多少钱,是二房当年的多少倍,总之就是二房受苦受累被欺负了吧
现在是新中国了,过去那公公婆婆就是天的那一套行不通了,张花儿得了授意,越闹越来劲儿,到最后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反正这几年确实是二房过得最不如意,心里多少肯定是不舒服的
原本刘家其他长辈还来劝,全被撅了回去,最后,村长见闹得连张花儿娘家都来人了,几个儿媳妇互相指责连同儿子之间都互相埋怨了,都觉得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这才沉着脸同意了分家。
村长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地都按人头分,一人分了两亩,家里屋子原本就是规整的三合院,四兄弟一个一个屋就把东西厢给分完了,正房算是两个老的带着才七岁的小闺女过。
或许是真吵出了火气,大冷的天几个兄弟愣是借了人家打算开春起房子的土胚砖把院子也给隔开了,原本好好的院子愣是被分成了四份,中间从正门留了一米多宽的一条过道直通正院,原本是个宽大气派的大院子,这一弄,倒成了逼仄差乱的杂合院儿。
白荷此刻就站在这花了两天就给弄完的院子里,朝着站在正院门口抽烟的村长服气的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总数是不变的,庄户人家只有买地的,不到万不得已都没人愿意卖地,但是分完家一看,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扎眼。
家里各种东西原本一大家子用一套,这回一分家家常用的那都得五套才够,一家分一样,家里东西总是缺这少那的,家里有钱但也不让置办,时不时地就得出门借,这一看,倒是显得落魄了许多。
从村长家起的头,或许是其他长辈见村长孩子闹得太过有些物伤己类,或许是村长愁眉苦脸见着同辈长辈的都说着丧气话,总之,有一家算一家的,刘家这些没分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没几天通通都把家给分了,白荷也借着这个由头把家里的地又卖了两亩给五堂叔家,让他家凑够了一人一亩分的家,白荷自己也就剩下三亩地,不多不少,算是中不溜吧
快刀斩快麻的把这事儿给办完了,白荷才算放下了心,至于白家那边,家里本来也穷,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张家,也不知道是这小媳妇受了张花儿的影响还是说有那聪明人看出来点儿什么,也有几家跟着分了家,不过这就不在白荷的考虑范围内了。
收拾好了地里就剩家里,院子是没法折腾了,牲口的话好在猪是已经拉走了,明天马家送过来就借着卖出去的名义把大部分放到空间,剩下鸭子和鸡,只留下还下蛋的六只老母鸡,其他的通通都给杀了,在不供货的这两天里,白荷就全跟这鸡毛鸭毛奋斗了,洗了三回澡还是一股子鸭骚味儿
“快快快,把你那香胰子借我使使,我的天,这是过完今年明年就不过了吗我活这么大头一次见我妈这么大方,家里鸡鸭几乎都给杀了”
刚洗完澡出来的白荷遇上全身依旧是鸭骚味儿的兰花恨不能躲出去八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