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喝完药,面色阴沉的看着桌上的空碗,表情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
李公公在他身边瑟瑟发抖了半天后,终于鼓起勇气道:“陛下,要不……奴才随您去凤栖宫吧。”
“她都不准孤过去,孤去做什么?”申屠川愤愤道。
李公公顿了一下,违心劝道:“陛下,奴才是个阉人,不懂女人心思,但常听宫女们聊天,说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拒绝,心里却是愿意的,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想让您过去的,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而已。”
“她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申屠川半点不信。
李公公想到皇后的性子,不由得打了个哈哈:“陛下觉得呢?”他是不敢说下去了,若是摇头,就等于刚才自己说的那些都是放屁,可若是点头,跟欺君也没什么区别了,毕竟皇后娘娘……那真不是会不好意思的人。
申屠川听到他的反问并未生气,而是沉默了许久,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不错,皇后应是害羞了。”
李公公:“……”再一次为陛下给自己打圆场的功力感到敬佩。
申屠川说完便仿佛真的说服了自己一般,愉悦的起身朝凤栖宫去了。他走得极快,李公公来不及先去凤栖宫通报,他便已经到了房门前。
正守着房门的翠儿看到申屠川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下了,颤着嗓子大声吼:“参见陛下!”
申屠川顿了一下,不悦的看向她:“这么大声做什么,皇后睡了吗?”
“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耳朵出了点问题,有些听不清楚您的话。”翠儿都要吓哭了,只能尽可能的大声,想要提醒屋里还在沐浴的季听。
申屠川嫌弃的看她一眼:“内务府是怎么做事的,有病的宫人也在皇后这里伺候,叫孤如何能放心得下!”
“回陛下的话,这个宫女是娘娘喜欢的,所以才一直留着她,”李公公忙上前打圆场,看到翠儿神色不对后,便不动声色的劝申屠川,“陛下,看这架势皇后娘娘应该是已经睡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申屠川何等人,李公公能看出的事,他又如何能看不出,面色阴沉的扫了翠儿一眼后,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水渍上。
由于天冷,原本的水渍已经变成了薄冰,只有靠近房门的地方因为地龙蒸发了。他眼神暗了下来,一脚踹开了门,大步朝里头走去。
木桶里睡得正香的季听抖了一下,睁开眼睛的同时被一只大手从水里捞了出来,两个人瞬间对视。
申屠川眼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孤都跟你说了,不准沐浴不准沐浴,你还是将孤的话当耳旁风,若是明日伤口发炎……”
不对,伤口呢?!
他看着她光洁的右肩怔愣一瞬,然后对上季听惊恐的眼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得对着她怒吼:“你竟然没有受伤!说,你有何阴谋,可是跟那番邦小王子勾结了要取得孤的信任,然后从孤这里窃取机密?!”
本来想解释的季听:“……”暴君别的不行,脑洞还是可以的,跟这文的作者都快有一拼了。
“快说!”申屠川气急败坏的松开她。
季听没想到他突然放手,一时不察往后仰去,在差点磕到木桶上时又被一把捞住。她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裳,见没有摔倒不由松了口气。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跟孤玩苦肉计?!”申屠川简直想掐死这女人。
季听:“……臣妾没有。”
“那就快解释!”
季听见他还愿意听自己解释,便知道他并没有气到要杀掉她,顿时没那么紧张了,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之后的轻松感。
虽然轻松,但戏还是得演的。季听嘴一撇,眼眶便红了:“臣妾不认识那个什么番邦小王子,当时为陛下挡刀,也是真心的,陛下这一点不能污蔑臣妾,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申屠川闻言顿了一下,再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怒气登时消了大半,绷着脸道:“你欺君犯上在先,就算孤误会了你,也是正常的吧。”
“谁叫陛下突然不理臣妾了,臣妾怕得要死,结果发现为陛下挡刀之后,陛下便又开始宠爱臣妾,臣妾怕一切都只是水月镜花,便只想继续装下去,好让陛下一直宠爱臣妾。”季听说着,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申屠川见她哭了,心下顿时慌了一瞬,绷着脸拿来外衣披在她身上,自己原本那点怒火全都变成了愧疚:“冷落你的事,孤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怎么还能因为这件事欺骗孤,知道孤有多担心你的伤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