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朗声一笑,“我若说,我从头至尾期许得一直都是洪巴图鲁,你可相信”
我淡然“若汗王亲口告诉我,我便信。”
“也罢,”他倒是不想拐弯抹角,直言道,“褚英和代善,都是我心中可以继承汗位之人。并他二人是嫡长出生,而因他们都是从小跟我吃过苦头,流落避难的孩子。行军作战,他二人是建州翘楚,我哈赤的儿子里,再找不出别人更得我真传的了。只不过他二人,一个太烈,一个太温。”
褚英是烈,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代善则是个上善若水,不争却也不让步的人。
“老五太莽撞,老七太温吞,老八又是叶赫的孩子。”
说道这里,哈赤迟钝了一会。建州和叶赫的苦大仇深,哈赤与东哥的爱恨纠葛难怪他会恍然若失了。
“而剩下的几个阿哥,不是庶出,就是年纪还太小,阿济格倒是聪明,就看他日后的造化了。”
“所以,”我总结道,“说到底,汗王如今心许的还是二贝勒了。”
哈赤没有否认,“老二是个圆滑的人,不争功,也不张扬,之前有大贝勒挡住了他的光芒,如今他若能厚积薄发出来,倒是那汗位的不二人选。”
看来是代善了。如今他是左右逢源,又少了褚英这个最大的障碍,大妃的支持,哈赤的信任,处理人际关系圆滑的他,在城中也没有得罪任何人。天时地利人和他都有了。只要耐住性子,等到哈赤百年,他要继位,如同伸手摘月,只需静候佳音了。这个局,皇太极要翻,真的是难上加难啊我不禁为他的前路而担忧。
“二爷的确是个深谙处事之道的人”
这几年,但我所见,都能感受到褚英的气焰太旺。尤其是自坐上了太子之位后,各种封赏,惹人眼红。加之又是个不通情达理的性子,难免会令众臣弟们人人自危。代善却不同,一直以来,他都未曾表现出要力争汗位的姿态,而是安分克己,在五大臣面前谦卑有道。虽然不知他心中是否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没有野心,但可以知晓,他的城府确实比一般人要深得多得多。
“倘若老八能助我攻下叶赫,要坐上汗位,也并非不可能。”
末了,哈赤又叹息了一句,“他毕竟是孟姑的儿子”
他毕竟是孟姑的儿子他身上,毕竟也留着和东哥相同的血脉是这个意思吗
再后来,我们便一路无言。
申时,我们终于行到了抚顺边境。谁知道,迎面而来竟是早就等候多时的明军。
为首那人穿着明朝将领的服饰,带着高高的红缨头盔,骑在马上,手下不过几百的骑兵,那阵势倒也不容小惧。
哈赤见状,便令众人下马,我亦不明所以的照做。
待行到两军人马已是正面对峙时,哈赤才一个大步站定,半跪在地道“大明皇帝特意遣使来告,不许我动那叶赫一分一毫。前日我虽已传达使节,并修书明朝,阐明因果,但为表歉意,决定亲自带兵前来谢罪恳请李将军放吾等进教场,让我将这回书亲手交到将军手上”
李将军又是一个李将军那李成梁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看这位李将军的年纪,倒像是李成梁膝下的哪位儿子。
那李将军听罢,未假思索,似是对哈赤极信任一般,下令将建州人马引入教场。
建州的人马虽是进了教场,但哈赤却没有让所有人都跟着,单单带上了我,去与那李将军在营帐秘聊。我放眼四周,皆是明军,守卫森严,不知道哈赤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跟着他二人进了营帐,那李将军瞧了我好几眼,却也没有问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