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峰一愣,却是头一回认真的望着朱瞻基道:“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不由己,你得忍耐着。
我知道你心中有股子气,也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所以我支开了狗子和我弟弟,现在船头上就咱们两个,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便尽管说出来。”
朱瞻基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啊”的一声高喊了起来,不知惊飞多少正在卿卿我我的水鸟。
等朱瞻基的声音落下,杨大少爷才笑眯眯的道:“怎么样,是不是舒坦多了?”
朱瞻基脸色微红,讪讪的道:“头一次这般失态。”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发泄出来,心里舒坦了便好,否则长时间压制下去,人是会生病的。”
说完之后,杨少峰也不再理会朱瞻基,而是自顾自的回到船舱中取了两根鱼竿,挂了鱼食后递给了朱瞻基一根。
望着没什么动静的浮漂,杨大少爷忽然笑道:“你说,如果咱们周围是一些地方官员,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朱瞻基愣道:“嗯?什么情况?”
杨少峰嘿嘿笑道:“你说会不会有人买了鱼,然后潜到水下往你的鱼竿上面挂?”
“啊呸!”朱瞻基先是呸了一声,然后才忽然笑道:“或许吧,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杨少峰笑着摇了摇头,转而专心的盯着浮漂。
该死的教条啊,好好的一个少年郎,愣是给弄的不苟言笑不说,还整天戴着面具做人,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都是压在心底,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敢表露。
不过现在好了,这倒霉孩子能发自内心的笑了,总比以前强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来恶心人要强得多。
……
对于朱瞻基来说,一路跟着杨大少爷北上顺天府,和以往北上顺天府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往常北上,多半都是去视察顺天府新皇城的进度,或者是随着皇祖父出塞去砸人家的场子,总之就是走官道,住驿站或者住在军中。
跟着杨大少爷北上,一路上住在驿站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客栈或者酒楼,偶尔还会去百姓家中借宿那么一两个晚上。
这一切让朱瞻基觉得很新奇,甚至于还拉着杨少峰一起跑到老百姓的地里帮着老百姓翻地。
然后杨少峰就告诉朱瞻基,别把老百姓家的地当成你家做秀的那几亩地,这地跟地就特么不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