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后来有人告诉我,父皇的意思是说你身体不好,让我好好表现,争取以后能够改立世子。”
朱高炽的脸色不变,嗯了一声道:“那你现在?”
朱高煦嘿了一声道:“我自从被父皇赶到青州之后,心里也好一阵纠结,有时候会想着父皇偏爱于你,有时候又觉得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伸手指了指外面,朱高煦又接着道:“可是自打那小王八蛋在临清掀起这场赈灾案,又特意从青州调兵之后,我才静下心来想了想。
你说那些混账官员们能有几个安好心的?当着父母官却坑害百姓,这种败类能有什么好东西?
后来我就想,父皇说那句话的意思,真就是说你身体不好?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要让我回青州封地?”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朱高煦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父皇是让我们兄弟互相扶持着,让我多帮衬帮衬自己的大哥,我却被那些混账东西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朱高炽叹了一声,又拿起酒壶给朱高煦倒满,然后才开口道:“你现在想明白,也不算晚。再说了,有临清和东昌府那样的混帐,也有辽州那样一心为民的好官,不能一概而论。
而你身为汉王,看事情便不能只看一面,不能因为临清和东昌的官员胡来,就仇视天下所有的文官。”
往常会觉得刺耳的教训,现在听来却是那么的难得,朱高煦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豆大的泪珠却滴个不停:“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朱高炽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酒杯道:“我是你们的大哥,你犯错,也有我的责任。干了这杯酒,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见朱高煦用力点了点头,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朱高炽便笑道:“父皇和皇祖父是一样的性子,总喜欢我们兄弟不识民间疾苦。
如今我被父皇发配到这顺天府,你又从青州跑来了,那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下地,咱们兄弟也折腾块地出来,看看现在这时节还能种点儿什么东西,以后咱们吃自己种的。”
被朱高炽这么一说,刚刚眼睛还通红的朱高煦顿时清醒了几分,摇头道:“我不去,我以后就混吃等死欺男霸女,你别想让我下地干活,反正父皇要揍我也有你护着。”
朱高炽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抽风的朱高煦,只是一个劲的劝朱高煦喝酒,顺便再扯扯小时候的那些破事儿。
伟大的人生哲学导师王境泽先生曾经说过,人总是会不断推翻自己的上一个决定,没有人可以逃脱真香定律。
朱高煦也不例外。
第二天原本站在田边上和朱高炽吹牛打屁,但是看着好玩也就跟着下地忙活了一会儿,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发觉这饭菜真香,然后朱高煦就陷入了真香定律。
望着挥舞锄头的朱高煦,朱高炽先是笑着纠正了朱高煦错误的姿势,然后才拿起手巾擦了擦汉,笑道:“刚到的时候我也没想着下地干活,后来想着父皇要让我减肥,后来不得已就选择下地,然后你也看到了,现在挺有意思的。”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学堂,朱高炽又接着道:“听到里边的读书声没?瞻基的几个弟弟妹妹现在都在里面,教授他们的也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学士,这庄子上的孩子,运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