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晚听到裴郅的话心头一沉。
底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坦荡,昭元帝气得肝疼,他端着茶盏掷在地上,怒指着魏成晚道“事到如今,你竟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安陵没做过,府里都是陆叔你派过去的人,安陵没那么大的本事给暗害文嬷嬷,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给自己下毒来自导自演。”魏成晚被茶水溅了一脸,她也不擦,端端正正的跪着。
昭元帝都快被气笑了,“你指量着朕不知道你姑姑把彦苛给了你”
提到了魏云暖他气息微滞,“你姑姑叫他跟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你却指着他暗中胡来,安陵啊,你多大了朕的五公主不过八岁都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而你居然连一个八岁幼童都不如”
彦苛两个字出口,魏成晚一怔。
昭元帝居高临下很容易就看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心中被失望和恼怒塞得满满的,“彦苛本是从朕的暗卫营出去的。”
魏云暖名声在外,昔年时局动荡祸乱四起,总有不长眼不怕死的人觊觎,他担心力有不逮便将那一批里最出色的彦苛送给了她。
他一向尊重魏云暖,人送出去自然便没了丝毫联系,他一直以为彦苛还跟在魏云暖身边保护她,却没想到她居然在离开的时候把人丢给了自己的侄女儿。
要不是上次红绫河蛇患显出端倪,他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
“安陵啊安陵,你太让朕失望了。若是你姑姑知道你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她该有多难受啊”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心无仁义,毫无良善,转手就要置人于死地,,一个念头就想着要了别人的性命,冷血凉薄得可怕。
昭元帝说了这么多其实算是变相地给她定罪了,魏成晚的心一沉再沉,双唇嗫嚅了两下,到底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上头的人知道彦苛的存在,她说再多都没什么用了。
只要把彦苛招来,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
魏成晚默认了。
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但没办法。
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裴郅居然会造伪证,也没算到彦苛竟然是陆叔送给姑姑的人。
魏成晚眸色沉沉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看戏的裴郅,裴郅难得好心情地对着她扯了扯嘴角。
昭元帝对魏成晚是失望至极,他背靠着龙椅,手心撑抵着额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缓缓地将手放下,又恢复成了平日里运筹帷幄威严甚重的君王,沉声道“从即日起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幽居府邸。”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昭元帝到底顾念旧情,没舍得下狠手。
这个结果和裴郅所预料的相差不大,但对于魏成晚来说无异于一记重击,只是她自小便能喜怒不形于色,叫人也瞧不出什么异常来,落在外人眼里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张公公看着她心中叹气,他先时还觉得这安陵郡主和魏云暖除了一张脸外无甚相识,如今看来,到底是姑侄,这份骨子里的不屈真是像极了。
只是魏云暖是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这安陵郡主唉,不说也罢。
裴郅正好要出宫回府,昭元帝便叫他顺道将魏成晚带回去。
出宫的路有些长,魏成晚跪久了双腿越发不利索,莺儿艰难地扶着她,既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又心酸以后的日子。
“为什么”魏成晚有些不解,“裴郅,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