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冷眼瞧着他们,是怎么看怎么地不顺眼。
晚宴将近半个多时辰方才结束,昭元帝带着皇后还有太子定王几个先去了侧殿,裴郅接过青丹手里的斗篷与宁茴罩上,又勾着绒边儿的兜帽盖在她的头上,低声道“去裴贵妃那儿,待事情了了,我便使人过去叫你,倒时候让雾心送你过来。”
宁茴乖乖应道“我知道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裴郅目送着她与裴贵妃一道出了门,转头瞥了眼同样被留下来的四公主,转瞬便放平了视线,面冷眼利,举步往侧殿去。
四公主远远地冷哼了一声,待他离得稍远了才慢吞吞跟上。
侧殿少有人来,宫人们刚刚才点了碳炉子,温度尚不大高,昭元帝喝了两口茶漱了漱口,手搁在案几上,见裴郅与四公主一前一后进来,沉声问道“裴卿,说吧。”
裴郅闻言,撩了撩袍子行大礼叩拜,昭元帝皱了皱眉,便又见他双手呈上了折子。
“陛下可还记得臣从平春回来说过的一句话”
昭元帝挥手叫张公公亲自去取了折子来,先叫了他起来,这才回道“平春”
他沉吟片刻,“朕隐约有些印象,你好像说过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想着查证了些事后再带来见朕。”
裴郅将折子交与张公公,“臣今日所奏正是此事。”
昭元帝轻点了点桌面,“这么说,你是已经查清楚了”
“起始原由皆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他如此郑重,昭元帝也收了些漫不经心,接过折子时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了来,细细审阅。
裴郅的字极好,笔势有力,灵活舒展,他曾赞过好几次。
只是
昭元帝看着里面的内容,每过一列,面上便难看一分,这压抑着的情绪叫坐在他身边的郑皇后心惊胆战,呼吸都渐缓了下来。
太子立在一旁眼角上扬,他一向是个温谨的性子,现下居然也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郑皇后的呼吸是放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弱,昭元帝的呼吸却是急促了起来,他啪地一声将手中折子拍在案上,脸色暗沉,“裴卿,你所奏之事,是真是假”
裴郅俯身,饶是已经感受了他的怒火也仍旧是不惊不忙地回道“微臣已让齐商带人在外头候着,是或是不是,陛下见了这一面,自然真相大白。”
昭元帝忽地站起身来,来回快走了两步,声音冷沉,“带上来。”
“是。”
四公主对于这骤然冷凝的氛围感到疑惑,她左右看了看,只见其他人都屏息凝神,就连自家兄长定王也绷着身子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她甚是不解,微微侧头看着大开的漆红木门。
被齐商押进来的人身穿着暗灰色的长裙,她走得极慢,甚至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打着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