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就是死活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人,言修然就叫他一人大叔。
叫便也算了,总是一副照顾老年人的神情看他,仿佛生怕他走路跌了一跤,就此摔死在路上。
“黑石头”的赌场位于孤岛之上,来往只能通船,此处位于港湾之中,风浪不大,几个人挤在一艘小船上,去的时候倒是平平稳稳。
楚留香只听说过这座赌场天下闻名,从未听说过此处的建筑如何,到了岛上一看,竟连一处像样的房屋也没有,只数根竹竿,撑起无数大棚子,可谓之混乱之至。
楚留香不由问道:“这地方位于海上,若是遇到大风大浪的时节,困在岛上的人可如何是好?”
陆小凤道:“非也,赌场并不在这里,乃在地下之处。”
说着,走在前面领路,走入竹棚之中。
只见竹蓬之中空空荡荡,反倒是地面坑坑洼洼,经烛火一照,露出无数通往地下的台阶。
陆小凤解释道:“此处建立之时,乃取此地大凶之意。”
他说着,打亮了火折,引众人向下走去,道:“此地位于地下,若是海水上涨,淹没岛屿,赌坊之中所有人都要被活活淹死;若是有人封住入口,下面的人就要被活活憋死,当然了,这里孔洞无数,想要全部封尽倒也不易;若是有人熄灭烛火,便一丝光也没有;若是忘记了来路,或许在里面乱绕一辈子也出不来;加上世仇无数,杀手横行,再没有比此地更为凶险的地方了。”
楚留香闻言,不由得感慨:“像叶孤城那样的人,肯来这样的地方,看来他很看重薛孤刃这把剑了。”
西门吹雪走在后面,冷冷说道:“薛孤刃活着的时候,剑不离身。现在他的剑出现在江湖,他的人必定已经死了,叶孤城得到剑也无用。”
陆小凤问道:“你来的最早,对情况了解一些没有?”
西门吹雪道:“很简单,此事早已是人人皆知了。主持此次赌会的人,乃是自称当年见过薛孤刃的几个人,这把剑的来处,他们却不肯说出口,换这把剑的方法更为奇特,要以自己最心爱之物来换。除了叶孤城,这里大多都是薛孤刃当年的仇家,想找到他杀了他复仇的。”
楚留香听他们说的起劲,又不解道:“若是薛孤刃的剑术真如同你们说的这样厉害,那他如何会遭人毒手,最后失踪呢?”
这时候,众人身畔冷不丁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他在外与人对敌,回去的时候听闻妻儿俱死,就此疯癫,才遭人毒手。”
陆小凤手中拿着火折,急忙转身,然而他转身的速度虽然快,身后却是一个人也无。
西门吹雪闭目而立,忽然猛地掣出手,一把揪了一个人出来,火光下一照,竟正是原随云。
他身上带伤,也不怎么挣扎,只漠然站立着。
楚留香见又是他,不由得头疼。
然而他总觉得不对,往常此时,都是言修然速度最快,怎么这次他忽然老实了,竟让西门吹雪把原随云揪出来了。
谁知楚留香四下一望,当即大惊,道:“你们看见修然了没有?”
众人闻言,齐齐向身后搜寻,谁知不光是言修然不见了,怀归也不知道跟着他跑到哪里去了,这地下孔洞无数,几千条路,谁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言修然一丢,陆小凤当即一把抓住原随云的领子,怒道:“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随云冷笑:“他那般厉害的一个人,其实我说藏就能藏的,我倒是想他跟我走,你们见他何时听过我的话?”
谢孤帆绝望地站在几处通道中央,将手合成喇叭形,放声大喊道:“少爷!少爷你去哪里了!”
陆小凤怒道:“此人故意撒谎转移我等视线,定是他做的好事。”
原随云道:“我不曾骗你们,我说的却是是事实。”
陆小凤喝道:“我自小在言家长大,何其了解言家的事!薛前辈从未娶妻,谈何儿子!”
原随云道:“那或许是你记错了,或许是他偷偷娶了妻子,不想告诉你。这世上毕竟不是人人成了亲都要大张旗鼓的。”
他们二人正在争吵,谢孤帆纵声喊了几声也无回应,只得从怀里掏出糖来,对楚留香道:“楚香帅,你若是见到我家少爷,切不可跑过去抓他,你一抓他,他就和你闹着玩,又跑了。”
说着,小心翼翼到处一枚糖果来,放在掌心:“你先用糖果骗他回来,等他走得近了,再把他拎回来。”
楚留香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