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在做梦
意识从混沌逐渐变得清晰,栗花落如此想着,缓缓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然后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坐了起来,大脑空白的看着身侧的男人。
不不不,并不是像她就是受到了惊吓。
那种不自然的睡意缓慢的褪去了,意识中断前的记忆收拢,栗花落和男人对视片刻,僵硬的移开目光。
这完全是
“噩梦啊。”她喃喃着,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于是他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或者说更像是强硬的扣住,死死的、以一种几乎要把少女手腕掐碎的巨大力道。
“怎么办,栗子。”他温温和和的朝她笑着,眼睛是春季好看的浅色,语调轻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还是很生气。”
这时候如果说一句你认错人了,大概真的会被种到地里去吧。栗花落若有所思的想着,歪歪头注视了松阳几秒,转过去打量周围的环境。这应该是座很古老的房子,那种古老的气息层层叠叠的淹没了应该存在的人气,屋子里的摆设更加的雪上加霜,简洁明了的仿佛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一般。空荡荡的风从偌大的庭院里吹进来,几乎能听见微微的呼啸。
“银时知道吗”想了想,栗花落突然问道。
松阳的指尖摩挲着栗花落的手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有趣的场景,唇边的弧度加深“银时一看见我,立刻就让开了。”
啧。
在心里嫌弃了那个银发天然卷一百遍,栗花落倒也不是非常意外“他肯定吓了一跳吧。”
“是呀,整个人都褪色了呢。”
“毕竟在他看来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栗花落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知道。”
“所以这不能怪我没来找你对吧。”
“当然,我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在生气。”松阳叹息着,吻了吻栗花落的指尖,笑意越发柔和,“栗子,需要我提醒你吗”
栗花落沉默了许久。
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她的手,从手腕到指尖,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触摸过去,像是得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玩具似的,很耐心的等着栗花落下一步的动作。偶尔他会抬眼去看少女仿佛凝固了一般的神色,眸中浅浅的闪过一丝鸽子血般的艳丽红光。
又过了一会儿,栗花落眨了下眼睛,小心谨慎的往前面蹭了蹭。
两个人的膝盖已经碰到了一起,她停止了动作,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他。这张面容清秀娇俏,眉梢眼角都透着活泼的灵气,非常讨人喜欢。可是这时候这时候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的目光,冷静的几乎冷漠,透着不动声色的机敏。像是隐藏在这具躯壳里的那抹从来抓不到的灵魂,隔着一层什么异样的空白,仿佛在打量着某种可能性一般细细的打量着他。
然后她张开手,闭上眼睛,沉默的抱住了他。
“这样可不行哦。”男人回抱住她,紧紧地,以一种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道,但仍然在笑,“仅仅是这样的话,可没办法让我消气。”
“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呀。”栗花落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闷闷的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
于是松阳便低低的笑出了声。
“如果再敢逃跑的话。”男人思索着,仿佛只是喃喃自语一般,温和的说道,“到时候该怎么办呢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嗯,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