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洪亮钟声,声如震雷一般连绵不绝。
纳兰天下停顿一下,像是想起当初自己初入金殿,春风之下马蹄急,一心想着为民请愿的雄心抱负,与天下才子在庙堂较量纵横一番,所以直到今日,他还是一生百姓装扮。
只是殿试过后一盆冷水从头淋下,同进士出生末三名,一个黄门闲职。
陈铮在他肩上拍了五下,君臣心意相通。
他在自己首次落座的桌子上,用了毕生所学,一笔隶书,一笔楷书,一笔行书,一笔草书,一笔大篆,一笔小篆,最后一点豪放泼墨,写下了不伦不类的“天下”二字。
那时候,他背后有个白须老者,捋着胡须笑道“好字,好字啊”
纳兰天下提脚,敢为天下先,率先步入这西夏中枢地。
这一青衫草履背后便是天下。
{}无弹窗秋日如期而至,更夫打完五更之后归家睡觉,喧嚣的金陵也是逐渐安宁起来。
寅时时分天未亮,繁星挂空,数位彻夜未睡的朝廷大员闻声也是加衣带冠,唤过奴仆提着灯笼往皇城走去,一如秋日的落寞。
一夜之间,有个消息宛如秋风一般萧瑟的送入了西夏清流文臣手里。
西蜀道有个仅弱冠之年的年青人,背着春秋剑匣,最重要的事,那个年轻人还姓徐。当然后一句是某个人添加上去的,若是平常,这个姓氏无伤大雅,但是现在提起来,就像有意无意的指引他们想起某个人,想起某些事。
有些事他们原以为忘记了,如今被人血淋淋的提起,这才发现,他们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不知有几家失眠,往常拖沓上朝的名流,如今早早等在了宫墙外面,就连值守的金吾卫士都觉得奇怪,往往可见不到这些肱骨大臣齐全等宫门开启的盛况,其中一位更是找了个机会上报统领,看是不是破例开启宫门,毕竟下面那些人当中,任何一位,都是他惹不起的权贵。
跑到统领房门,敲了敲门,才说明情况,怒气横生的统领便将盔甲摔在门上,伴随着怒骂。“别他娘的成天拿这种鸟事来烦老子,不到卯时不开宫门这是皇上定下来的规矩。”
执掌宫门的卫士,胆战心惊,悄声退下。
朝中大臣一个个像是在排演一般,按着金銮殿上的顺序站好,一个个抱着白玉笏牌,为首的纳兰天下,依旧是青衫草履,十数年如一日,站在百官之首,坦然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