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显然就比他狠多了,不管局面,就要个你死我亡,鹿死谁手虽然不好说,但无奈西夏占着中原五州,而且都是些富庶兵家地,凉州自古多兵将,江南道多文士,西蜀道奇人辈出,比起四州荒蛮良莠不济的北齐显然就要强上一筹不止。
后来谢长亭找到他,问双飞燕的解法,既然问的是解法,他如何不知谢长亭的心意,无奈之下,同落一处,形势所迫,那会如果藏拙,估计北宋一时半会也亡不了,反而是他江秋寒人头落地。
至于谢长亭在西夏的落子,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不涉深,正端着酒,想着事情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江秋寒回过神来,望了眼在手上已经凉了大半的酒,想了想,还是没喝,往窗外一倒,接着过去开门。
敲门的正是苏楚,只是他不知道夜知冬已经因为他潜进了皇城。
苏楚一般无事也就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门,这里的姑娘先前也是觉得奇怪,跑到烟花地不为了喝花酒,不为了玩姑娘,大鼻子上脸装正经人呐,只不过后来瞧到了一笔不俗的银子,也就眉开眼笑不做声,开门揖客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银子,有人给钱还在乎他是不是来喝花酒的呢
不过苏楚在这里呆了这么点时日,也就时不时喝点茶,天凉会饮上几杯暖胃的酒,不多不少刚刚好,毕竟隔壁那人如果出了闪失他也担待不起。
江秋寒一开门,发现是这位刀不离身的统领,微微一笑,一边侧过身子让开道路,一边打趣道“苏统领今夜怎么有兴致来找江某了。”
苏楚若是以前的性子,指不定会插科打诨一下,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性子变得沉默很多,目不斜视说道“先生,西蜀道来消息了。”不过并没有进门。
江秋寒面色不变点点头,像是意料之中说道“先进来吧。”说完之后,便回到原来的几案上,一边倒酒,一边看着夜色,等听到掩门的声响之后,这才开腔说道“他们找到徐家余子了”
苏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放在几案上,站在一旁握着刀,没有出声。
江秋寒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苏楚,平易近人说道“坐吧,总不能让我抬着头同你说话吧。”
苏楚一怔,回头之后,也是坐在江秋寒对面,环抱着刀望着河面,沉默寡言。
江秋寒一字一句看完西蜀道传来的消息,波澜不惊,上面说着有人已经找到了徐家子,而且搭上了线,还说徐家子已经在前往卫城的路上,上面零零碎碎写了很多,就连徐江南之前斩蛇当道除郭年的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路数显然有些诡异了,可能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江秋寒对此了然于心之后,并没有立即写回信,或者吩咐下去,而是给苏楚添了杯酒,笑着说道“苏统领,住的可还习惯”
苏楚将视线从船外收回,平静的看着江秋寒,点了点头,没有矫情的端起酒,金陵当初他同夜知冬来过,只不过那会显然没有如今的繁华,两人那会没有多少银子,就一人买了一坛酒,坐在护城河边,望着船上纸醉金迷的贵人和妖娆的身段摆着龙门阵,也算是小半场花酒吧,好歹是在金陵南城的护城河,地段是对的,气氛也是对的,不过都是那些公子哥的生活。
他还记得喝到最后,他瞧着倒影在河面上的自己,言词怔怔指着随着波纹上下起伏的自己,说自己以后有了钱就去买个官当当,光宗耀祖。他也还记得夜知冬当时说自己如果有钱了,就去开个小店,钱多呢就开个酒楼,钱少就开个茶馆,然后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