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新桥大队的水坝完工,足足增加了两丈多高,用大青石与三合泥砌成,里层还涂了一层水泥,也不晓得新桥大队从哪里弄到了水泥。旧的闸门旁边又建了一道新的闸门,正好也已经凝固了。
新桥大队书记杨福安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高高的扬起,手中的红旗一挥,高声喊道:“落闸!”
随着几个壮汉合力转动闸门上的螺纹,巨大的闸门缓缓落下,没多久,闸门就落到了底,水流冲击到闸门上立即反弹了回去。这闸门做得纹丝合缝,几乎将水流完全拦死。彻底将江流截断了。
远远地站在仙基桥的山坡上的一群人眼神黯然。
“唉!”周茂林长叹一声,终于还是让新桥人得逞了!仙基桥与新桥斗了不知道多少代人,新桥人笑到了最后。
“幸好我们这几天把田里都灌得差不多了,不然的话,等到插秧的时候,哭都来不及。”肖银顺说道。
“天气这样干,田里这点水又能够维持几天?我看没等到插秧,稻田里的水就得全部干掉。”张方清担心地说道。
“到那个时候,新桥大队的水也应该快灌满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把水全部堵住,不漏一点下来。”肖银顺说道。
“漏一点点水,能够做么子用?上面被截断了,这一截江里的水,几天功夫就能被我们抽干!”张方清说道。
“走吧走吧,看新桥人嘚瑟成那个样子。哼!要不是公社给他们撑腰,看我不去把他们的水坝给炸掉!”肖银顺恼火得不行。
看着仙基桥人一个个离开,新桥人立即肆无忌惮地欢呼起来。
新桥大队江里的水位越来越高,而仙基桥大队江里的水位却因为没有水源灌入,水位缓缓下降。仙基桥大队这一段江流的水坝并不在仙基桥大队的范围内,所以也根本没办法像新桥大队一样将水坝加高。
早稻谷已经黄澄澄的了,仙基桥大队的农民们没有工夫去思考新桥大队的水坝将会给仙基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整个仙基桥大队的农民全部投入到紧张的收割当中。
仙基桥大队的晒谷坪上,整整齐齐地安放着几十床竹席,收获回来的稻谷晒在竹席中,小屁孩们拿着竹棍子,不时地驱赶着过来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家禽,也防止狗猫之类的动物去稻谷中打滚追逐。对于仙基桥的农民来说,这竹席中的每一粒稻谷都是那么珍贵。
小道长也看着自己稻田里的一亩多稻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今年这稻谷穗沉得很,稻穗沉沉地垂落下来,差不多沉到稻田的水中。稻谷禾苗很密集,要用力扒开稻禾,才能够看见稻田里的水。
虽然无论是肖大江还是张方清,都曾经告诉小道长先莫急,等大队的稻谷收获了就过来帮小道长打谷子。但是小道长并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从内心上来说,他急于获得别人的认可,而不是将他作为同情的对象。
作为仙基桥最厉害的木匠师傅肖大江的徒弟,小道长早早地就自己动手在祖师庙外单独建了一个谷仓。这样就算祖师庙失火,小道长也不会失去了口粮。这个谷仓小道长没有求助任何人,完完全全靠自己将谷仓建好。上面还做好了屋顶,然后在上面铺上了杉树皮,谷仓的木料全部刷上了厚厚的桐油,形成了厚厚的保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