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看她笑的如此春风得意,莫非又是与官家有约
长孙珪暗自揣测,前几日官家便带着范氏外出狩猎游玩,却把她们这些妃嫔一概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厚此薄彼。
今天若是又要带这妇人前去游玩,她非要从中破坏不可前几次是她事先不知情,这才错失了先机,今日她大可装作偶遇。想必官家看在外祖母的情面上,也会给她面子的。届时她便可以趁机与官家一处同游。
先前她不得宠,不过是官家与她相处的时日不够,因此才没看出她的好。她虽然相貌上稍逊范氏这妇人,但是也不差。她相信,只要给她和官家相处的时间,官家肯定会看出她的兰心蕙质的。
她如此想着,得意地下意识动了动脑袋,晃的头上戴的一对儿金累丝宝蝶赶花簪闪了闪,正如她眼底的野心与自信一般明晃夺目。
范雪瑶听得这番话,笑了一笑,侧目心道兰心蕙质也亏她好意思这么形容自己。真正兰心蕙质的人哪会这么形容自己呢。
长孙珪打定了主意,便一改勉强,堆着笑脸与范雪瑶好言相对着,以备着等会儿她不从中破坏,这般好机会也是难逢的。这么多妃嫔,个个儿都把眼都望穿了,也盼不来片刻与官家相处的机会。
她这个昭容,说来尊贵,可一年下来侍寝的次数也不比谁多。一月里能落着个两三次的,便得庆幸了。枕冷衾寒,纵使侍儿拥簇,也挥散不去心里的寒气。
她出身高贵,从小就是众人追捧尊崇的对象,不受宠的日子,她是熬不下去的,绝不甘心。所以不怪她这般重视。
她这般姿态,范雪瑶且自在应对着,她说有事,是真的,但却不是长孙珪想的跟楚楠游玩,而是她娘家前日递了牌子,要来人。所以长孙珪那一番盘算,任她想得天花乱坠的,最终也得落空。
况且就是真的给长孙珪足够的跟楚楠相处的机会,想与她平肩,甚至赛过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来了万岁山一月余,楚楠不过是往皇後那歇了两回,甚至没有在那儿宿过一宿,完事儿就回来了。只凭这,她就敢断言,就算多年后她人老珠黄了,楚楠喜新,也厌不了旧。谁也不能在楚楠心里越过她去。
况且,楚楠身为皇帝,多的是花儿蝶儿的拥赶。他的心会随着年纪越长,变得越硬。女人于他而言,只会越来越不当回事。
等到她老了的时候,他也年纪都大了。到那时候就算有再多千娇百媚的女子,楚楠也只会欣赏她们的青春年少,欣赏她们年轻的皮囊,哪会真心爱她们
现在他们都是年轻人,一个温文儒雅,一个千娇百媚,他们相互爱恋是人之常情,不奇怪。
可等他人到中年,甚至老了的时候,他能相信那些芙蓉花儿一样娇嫩的小女孩,是真心爱他这个人,而不是爱他象征着的权势荣华吗无论那些小女孩儿再如何楚楚动人,芳菲妩媚,到了他的眼中,自然而然地也就蒙上了一层虚荣的阴影。
便是她们如何的表心意,暗示明示她们的一腔真情,也只会显得更加贪权慕禄,爱慕虚荣。
他对她们,只会是像是看到一朵漂亮的花,摘下来戴戴。今日有牡丹,明日就会是芍药。不过是对玩物的喜爱罢了。哪有什么真心呢。
而那时,她早已成了他的支柱,离了她,他就得去掉半条命。她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企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的。
谁又会为了一朵漂亮的花儿,而去折了自己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