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见这盆白兰花果然养的很好,如今花苞儿也开了一些了,满屋馨香,他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大,摆在屋里有些逼仄,不过你这屋子一向布置的很雅致,和这白兰花倒是也相衬。”
范雪瑶弯腰撷了朵白兰花,用针线簸箩里的铜丝穿了,拈成环儿,给楚楠挂在衣襟上的铜鎏金錾花扣上,含笑说“花儿倒是好看,可惜没什么叶子,等花期过了,摆在屋里也就不像样儿了。不过是摆个花期罢了,其实还不如松柏常青呢,一年四季都能摆。这些花儿盆景就是这点不好,叶子多了就抢花儿的风头。可花期短暂,过了花期就光秃秃的,可供欣赏摆放的时间太短。”
看着低头在自己胸前忙活的女子,楚楠满心柔和,抬手捻了捻她鬓边散落的几丝发丝,温柔的说“我吩咐司苑司一声,让她们定期给你屋里替换正在花期的花盆,供你欣赏可好”
范雪瑶抬头看他一眼,眼底有笑意,嘴上却婉拒推辞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怎么就有这样的话说了。”
楚楠摸了摸她柔软蓬松的脑袋,又捏了捏她小巧而肉乎的耳垂,笑容温柔的能醉死人“司苑司有温室,南方畏寒的花草也有,你喜欢什么花,只管问她们要,喜欢就留着,花期过了再换。”
范雪瑶笑容更甜蜜了,眼神柔和的仿佛沾着水的黑葡萄“我又不是怎样沉迷爱花之人,不过图一好看,香味好闻罢了,怎么就至于你这样兴师动众的了若果真随了我心意,不就是糟践了东西了么”
楚楠却不同意她的话。
“这算什么兴师动众,说什么糟践,那些花草种来就是陈设装饰用的,否则费心养来做什么”凭她的身份,要什么不能有她要这些花草来妆点屋子,怎么就是糟践了。别说只是拿来摆在屋子里,就是拿去熏厕所,都是那些花草的荣幸。
范雪瑶听了他心里的话,一向冷静淡然的内心也柔和了一些,谁不喜欢别人捧着自己她也是俗人,虽然不稀罕几盆花儿,重要的是楚楠的这份心。
正说着话,膳房就来说料理好了,楚楠便吩咐就在东次间摆膳。于是画屏、珠珠、巧巧等人忙安设桌椅,摆放食器,而后各执着拂尘、青盐、漱盂、巾帕、金三事等站在一旁。不一会儿,膳房菜便提了过来,满满摆了两桌儿。
范雪瑶一看,便摇头笑了,对楚楠笑说“到底是官家在就是不一样,你一来了,吩咐不做也要多做几样,可见都是向着你的。”
楚楠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是打趣自己,不禁好笑道“也只有你敢这样拿我取笑了,等会儿我得多吃些,否则怎值得叫你取笑这一场”
范雪瑶哧哧掩唇笑了,伸手将一盘楚楠讨厌的松花蛋挪到他面前“多吃些,不然你岂不是亏了”
楚楠“”
哭笑不得了。
他从来没说自己讨厌松花蛋,若是桌上有,也会动动筷子,所以别人都只能大致知道他喜欢咸甜酸辣的那种口味,却不能知道他最喜欢最讨厌什么菜。唯独她,好像和他共了一颗心,一个胃一样,总能准确的猜到他的口味。真是既甜蜜又苦恼啊。
虽然心里这样抱怨,楚楠还是舍命陪君子的搛了一牙松花蛋,沾了沾汁,送进嘴里,顿时被那股碱灰味熏的呼吸一滞。好呛楚楠匆匆嚼了两下,连忙咽下。
真是的,为什么这松花蛋做的粥那样咸香可口,可做成凉菜就这样难闻,简直要熏死人。
范雪瑶窃笑地看他如同吃毒药一样,可脸上却还是淡定的,平静的。这人,演技简直是影帝级别的。偷笑归偷笑,范雪瑶还是端了碗鸡蓉蔬菜粥递给他吃着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