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海棠花剪枝的粗使宫女连忙小心翼翼回道“奴婢们去司苑司问过两遍,张司苑说,因今年下的几场大雪,嫔妃随侍去了别苑。殿中缺人。冻死的花木无数。回宫之后,都上报要补填花木。只是培植好的,得先行供奉太后、皇後寓处,余下的一时不够用。请我们稍等一些时日。”
长孙珪闻言,一开始只是有些不高兴,但并大严重。
正当粗使宫女松了口气之时,长孙珪忽然想起来她去披香殿时,看到披香殿里布置的清幽雅致,院中绝无一株死去的花草植株,立即横眉道“那怎么披香殿里都是好端端的花木,是不是你们偷懒了,冬天才叫那些花冻死了”
小宫女吓地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奴婢没有那是回宫之后,张司苑立即给送的新的,送了三回呢肯定是补好了。”
长孙珪脸色铁青。
她自从入宫就没再欢喜过
在别苑时,她本想着人少,自己能和官家多些时日相处,怎么也能亲近起来。可官家却和范雪瑶日夜同住一处,别苑人是少,可她侍寝的次数,比在宫里还少。
回宫之后,更是处处不如意。宫里各处都捧着披香殿那范氏,连盆赏玩的花儿,人家一个字没说,都颠颠地给送去。轮到她这里,要三催四请,才肯补填她殿中冬季里枯死的花木。
再加上前些天在披香殿,她亲眼见到范雪瑶如何的春风得意,便愈发悒郁不乐。心里甚是委屈,自己被范雪瑶这种以色侍人者压在头上。想到在家时的轻松快活,便倍加思念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
“我娘下个进宫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侍女拿出黄历来翻了翻“得是夏至了。”
长孙珪一听还要等一个月,一股恶气就上来了,伸手就去抓侍女要打她几下出气。
侍女吓的浑身哆嗦,脱口而出道“范昭仪母亲十五、三十都会进宫,一月有两次,娘子不如以此向圣人请求”
长孙珪手既已伸出去,断没有终止的,顺势在侍女身上拧了一把,疼得侍女眼泛泪花,才思忖起来。
在别苑时她就听说范雪瑶的母亲时常入苑,当时她只以为是在别苑,规矩轻,原来在宫里时就这般了吗
那么,都是嫔妃,凭什么她范雪瑶就特殊,而她就得按着规矩行事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么想念母亲,却得硬等日子,而十五那天,范雪瑶的母亲就又会进宫,十五见过,三十又要见,长孙珪就愈发不甘不满。
当即就命侍女给她用粉妆扮起来,胭脂却不抹,显出一副憔悴模样,赶去中宫见许皇後。
长孙珪的外祖母是两国大长公主,辈分极高,连官家都特别尊敬,因此许皇後对着长孙珪,也特别礼遇一些。见是她求见,就让人接进来说话。
“准许你母亲十五进宫”等长孙珪道出请求,许皇後眉头皱起。
“立夏那日你母亲才入内来过。十五并非规定的内眷入内的日子,你怎会突然有这一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