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蝶忍笑的更厉害“那条红纱的才洗了,明儿就能换上。”范雪瑶重视卫生,被褥、枕头不管脏不脏,反正七天就得拆洗一遍,凡是有太阳的日子,被褥都要抱去后面晒晒日头。要穿的衣服,如果不是才洗过的,就得先洗一遍再上身。
从来不用香料熏衣服,只用她的庄子上进的精油,滴几滴在盛着水的熏炉子上,用蜡烛蒸着,在衣橱里天天熏衣服。这样衣服上既没有香料燃烧的烟火气,又会带着淡淡的花香。香味儿淡,不熏人。那香气飘溢出来,屋子里也会带着一丝香气。
因为她这个习惯,底下人耳濡目染之下,不仅服侍主子们的时候很用心,也很注意自己的整洁。
每个人不把自己收掇的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一丝异味,都不敢到殿内来。就连院子里负责侍弄花木的月姑、红绡等人,做完了活儿,都会把手用香皂洗的干干净净的。
楚煦听到明天就能有红被子盖了,高兴地抱着被子倒到榻上,躺了没半盏茶,又坐了起来,皱着小脸很忧虑地说道“三哥儿会在我榻上溺溲吗”
小皇子才满月,排泄不受控制,说溺就溺了。
前两天楚煦亲眼撞见他才解了脏掉的包布,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就突然溺起来。不止湿了垫布,连褥子都濡湿了。侍女们连忙把褥子换了,脏了的抱出去,原该要丢掉的,可范雪瑶嫌太糟践东西了。幼儿照料的再勤快,也架不住意外发生。怎么可能会不弄脏被褥。有的孩子到三四岁了还溺床的都很常见。
如果每弄脏一次,就要打一床新褥子,那要毁掉多少棉花多少料子
可是棉絮又不能洗,洗过就结成一团了。所以她就叫侍女把脏掉的那一块棉絮挖掉,重新弹做褥子。被面和被里用肥皂洗干净就成了。除了一点人工,只费不到几两重的棉花。
楚煦亲眼见过三哥儿乱溺,害怕弄湿自己榻上的褥子,到时候大家以为是他溺的怎么办
春蝶笑道“小皇子身下会铺一张垫子的,脏不到榻上,瞧,这垫子厚着呢。今儿是奴婢和徐乳娘上夜,大皇子放心歇息吧。”
楚煦放心了,重新躺下来,侧身望着春蝶在边上铺置,那头乳娘半敞着衣襟,抱着小皇子哺喂。她喂得很用心,哪怕弯着身子腰有些酸痛,也没有动弹。
只因她们几个乳娘都是才开始哺育小皇子几日,在这之前都是范雪瑶亲自喂的,只有偶尔太困倦了,或是抽不开身时才让乳娘喂几口。小皇子并不恋着她们。
徐氏很想最后能够留宫,于是便处处小心,不争先不抢阳,只求服侍的小皇子周全。好叫贵妃看了满意,最后点她留宫。
楚煦看着看着,突然道“我以前也是这样吃奶的吗”
春蝶一愣,微笑道“大皇子是娘子诞育的首个孩子,娘子可疼你了,足足亲自喂了你两个月呢。宫里没有宫妃亲自哺乳的规矩,是娘子央了官家点头,才能亲自喂你的。后来乳娘才奶得你,过了没几个月,就开始吃辅食了。”
楚煦点点头,白净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娘喂了他两个月呢,三哥儿才一个月越想越开心,双手捏着小被子盖着半张脸,哧哧地偷笑。
春蝶铺好被子,打发吃过奶开始打哈欠的小皇子睡下,和乳娘一起在榻边的地方铺了条毡垫,背倚着榻坐着上夜。因为一晚上就这样坐着很犯困,不小心就打瞌睡了。而范雪瑶宽厚,就准许她们两人一班上夜,轮着睡上一会儿。
徐氏是新进宫的,她不放心,就让徐氏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