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韦太後握住女儿的手,发现晋平的手又干又瘦,还不如她来的丰腴有肉,心里便发酸发疼,满是心疼地道“你只是个公主,前朝的事与你何干不过是大臣们与你兄长有些分歧,你来我往的争阳罢了。这些事官家自会处理,你好好保重自己才是。瞧瞧,你是不是又瘦了怎么手上这样单薄,还有些发凉。”
晋平连忙道“只是炎夏时候有些耐不住,总感到疲倦,身上无力,不思饮食,这才有些清减。如今好多了。”
韦太後又是心疼她遭了罪,又是生气她竟然生病也不知会她一声,就这样自己熬着,都不知道有没有请御医诊治拿药,骂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娘没有怎么你生病也不往宫里说一声,这会子才告诉我难道你出嫁了一回,就不认生身母亲了”
“娘娘切不可说这样的话。我原想着又不是什么大病,何苦累的娘娘为我担心”晋平急忙解释“只是有些乏力,没什么食欲罢了,饭还是有吃的。后来天气凉爽了些,吃的就多了。如今都好,娘娘放心罢”
韦太後气地把她狠狠数落了一通,晋平生怕她被自己气的又发病,连忙伏低做小,认错不迭。直到她不住地保证下次哪怕打了几个喷嚏都会让人告知自己,韦太後这才罢休。
晋平掏出手巾擦了擦额上急出来的汗,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娘娘说贵妃服侍你如何悉心妥帖,却怎么不见说起皇後”
韦太後招手让侍女去准备热水给晋平洗面,重新匀脸,一面表情淡淡地道“说她做什么,这几天了,我这里通不见她半个影儿。没什么可说的。”
晋平长公主听了,颇感诧异。
她出嫁的早,没和许皇後相处过,只是听人说许皇後端庄贤德,而娘娘与官家又很和睦,想必许皇後侍奉娘娘也应当尽心。她还很感激许皇後,因她不在身旁,无法孝敬娘娘。
后来她回了京城,许皇後虽然不甚热络,甚至冷言冷语,她也只怪自己,只当许皇後是因为自己是和离之身,又给官家招了是非麻烦,才会不喜她。
可如今,娘娘都病了这几天,连贵妃都日日来侍疾了,许皇後却面也不露
晋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皇後没来侍奉吗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韦太後冷笑道“哪是有什么要紧事,她一个后宫女子,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忙到打发宫人来问一句都没闲暇她这是记恨着之前宫人污蔑瑶娘之事,我和官家没有在中间替她尽力遮掩。我这发了病,她能来看我不在背后咒我即刻病死就算她积德了。”
韦太後早就对许皇後有许多怨言了,上次谣言之事她更是厌烦许皇後,如今她发了病,许皇後连派人来问一句都不曾,叫她彻底冷了心。
她堂堂一个中宫皇後,职责是以身作则,统率后宫女子,为官家排忧解难。可许皇後却因嫉妒而命宫人捏造谣言,诋毁育有皇子的妃嫔。这样一个意气用事,气量狭隘的无德女子,她没谕旨训斥许皇後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记恨于她。
当初真不该为了避嫌而让官家娶了她,许氏实在不堪为后。
晋平长公主听了这话,哪里还不知娘娘对许皇後已经是积怨已深,有心宽解,可是想到不论有怎样的矛盾,身为儿媳,竟然在婆母病时都不来看望,这样的不孝,哪怕是为了家人和睦,晋平也实在无法违心为其说好话。何况这位婆母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娘娘。
贵妃遭受谣言诋毁的事她略有所闻,她以为就是长孙昭容做下的龌龊事,原来这里面许皇後竟然也掺和在其中。且能叫娘娘这么气愤,恐怕不是掺和的还不小。
晋平心内暗暗思忖,然后劝韦太後道“娘娘慈帷福泽绵长,官家对你都事事顺从,孝敬着。皇後便有疏失之处,娘娘指责出来,叫她改过便是,万万没有这样咒自己的。她胆敢这般怠慢娘娘,官家第一个不放过她。”
韦太後叹息道“怎么能叫官家知晓这种事呢。倘若传出什么中宫无德的话,哪里是什么好事,会带累官家的。我现在不指望她能贤德有能,柔顺承天,做一内宫良佐,以辉帝德了。只祈祷她能安分守己,好好做她的皇後。无功无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