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煦自从搬去了拂云阁,起初不大适应,每天都在寝殿待到要入睡时才回去拂云阁,隐隐有些排斥苞哥儿,范雪瑶哄苞哥儿的时候,他都要挤进来,苞哥儿逗的范雪瑶笑了,他也要做好笑的事情惹范雪瑶开心。而且对苞哥儿爱答不理的。
范雪瑶见他这幅模样,好像是害怕苞哥儿抢走了她的爱,就更多地陪他玩耍,读书给他听,教他写字,画画,亲自做菜和糕点给他吃。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依然爱他。
大概是感到安心了,慢慢的楚煦就不再排斥苞哥儿了,像以前一样带着苞哥儿玩,照顾着他。不过他还是一样喜欢待在寝殿,平时起居都在后殿,拂云阁成了仅供他晚上睡卧之处。
楚楠是亲眼看见他从一开始对苞哥儿淡淡的,到排斥,冷漠,然后又开始爱护他,把自己的玩具分给苞哥儿玩儿。
他同范雪瑶道“旭儿真是大了,有做兄长的样子了。之前他那样,我有心训诫,又想着他还小,怕太较真伤了他。现在好了,不用说,他自己就知道照顾,谦让苞哥儿了。”
范雪瑶只是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把话带过去了。
她其实不太喜欢谦让这个词,谦让看起来温厚大度,可是却不知道包含了当事人的多少辛酸委屈。是人就是自私的。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并非天性就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因为关爱和照料是有限的,母兽的精力和奶水有限,通常无法养育全部幼崽。因此幼崽刚出生,就会挤走兄弟姐妹,争抢拥有最充沛奶水的位置。唯有人,从一出生,就被各种栽培,教育,一定要会谦让,一定要宽容,一定要仁慈,一定要孝顺友悌。
可是楚煦才不足五岁,他今后将有太长的人生将在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说的话不能说,忍、让、谦逊,等等必须或被迫的忍耐退让中度过,他总会学会这一切的,那么何必这么早,就让他必须谦让呢
范雪瑶虽然尽力给楚煦一个美好愉快的童年,但是时间却不会因她的爱子之心而驻足。
秋冬一去,过了正月,二月眨眼就逝,这年是范雪瑶入宫的第七个年头,而楚煦也会在三月二十七这一日,满五周岁了。
他移居皇子所的日子,无法避免的来到。
范雪瑶知道他移居的日子就要近了,楚煦自己也知道,很早开始就心情低落,每天都缠着范雪瑶,要她陪着自己。范雪瑶心疼他这样,就想着给他好好过个生日,提前几天就开始筹备,偷偷试做蛋糕。
蛋糕在现今这环境可不好做,既没有菜谱,又没有现成的材料。什么都得试着来。幸好她有十二个灶上的宫女帮衬,先从蛋糕胚开始试做,盯着炉子免得烤焦掉。
一开始烤出来的总是又干又硬,不断地调整蛋、油、水、糖、面粉的比例,总算烤出来松软香甜的蛋糕了。
那些天,披香殿内膳房里时时飘出香甜的气味,惹得周边几个殿阁的妃嫔悄悄猛嗅那好闻诱人的香气,可是又不好腆着脸皮向人要一口吃食,只好以司膳房每日进上的香酥可口的茶食、果馅饼缓解馋意。只是每日吃惯的茶食果子,早就腻味了,哪里及得上那陌生的,香甜极了的气味来的吸引人
光闻着就这么香甜,吃起来又该是什么滋味
二十七这日,楚煦知道了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