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大典筹备了几个月,初时,有大臣奏请封後仪式一切从简,毕竟这位新後牵系着之前的巫蛊厌胜之案,他们觉得官家应该会想要避嫌一点。没想到楚楠却驳回了。
随后便命有司创制皇後冠服,封後的一应卤簿,制度,皆从隆重。有司俱仪物时,楚楠把受册礼上的仪卫六匹青马换成了御马,重翟车上的青丝络网改用七宝,滴子用珍珠。
冠服制图上,把博鬓由两道改成了六道,冠沿上增加了一队王母仙人,又嫌珍珠不够好,命替换成极品的珍珠
就连仪卫的仪服都都亲自确定。
一桩桩一件件,展露尽了对新後的重视。
因为范雪瑶大病刚俞,受册礼的一应仪卫卤簿从隆重,可礼数却从简。她这才觉得好受一点,不用被宫官、大臣、内侍们导引着团团转,陀螺吃得消,她吃不消。
可从简了还是大礼,行完受册礼后,依旧累得够呛。
回了新整修的椒房宫,楚楠替她卸了九龙四凤冠,笑道“压得脖子疼”
范雪瑶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苦笑道“可不是吗,就这一个,兴许比我所有的头饰都要沉了。幸好不用天天戴,不然这脖子都要给压短了。”
“来,我给你揉揉。”楚楠随手把那叫女子皆羡慕的眼红的凤冠递给画屏,拉了范雪瑶到榻上坐定,然后就上手在那白净纤细的脖颈上按揉了下去。
楚楠本就对她很温柔,她生病之后,他就更是体贴备至了。从前她常给他梳头按摩,现在,他总给她揉腰捏肩,画眉挽髻。
范雪瑶起初还欲迎还拒,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你才大病过一场,好好的身体给虚了,总犯昏眩。现在天寒地冻的,身上还有汗。御医开的复脉汤你要好好吃,不然落下病根,以后要受苦。”
一听这话,范雪瑶不禁苦笑道“苞哥儿前几日说殿里总有苦苦的气味,画屏她们煎药都是在内膳房,离这儿隔了大半个宫,哪里闻得到想必是我身上散出来的。我看这苦药味都浸到骨子里了,一年半载的是消不去了。”
楚楠凑到她脖子边闻了闻,认真道“哪里苦了,还像以前那样好闻。”
范雪瑶嗔笑地瞅了他一眼,两人才说几句话,就看到楚禧过来了。
“娘,你去哪里了,到处找你不见。”楚禧蹦着跑过来,冲到范雪瑶跟前就扑了过来。
楚楠赶紧伸手拦住,瞪他“慢一点,别撞着你娘。”
楚禧从他胳膊底下一钻就过去了,搂住范雪瑶的腰就撒娇“我都找不见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我”
范雪瑶给他扑得身子一歪,幸好被楚楠及时揽住才没倒下去。楚禧顺势把自己整个儿埋进范雪瑶怀里,继续追问“你和爹偷偷去哪里玩了”
“哪有偷着玩儿,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娘有正经的大事要办,还叮嘱你乖乖的,别闹腾的。你忘了”
楚禧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又不会添乱。”
其实他一整天问过好几次范雪瑶的去向,乳娘和侍女们每次都有解释,可他听了,之后又会问。好像之前才得到果的答案,只要再问一次就能得到不一样的回答了似的。
“那是非常庄重的场合,有许多人在。那样的场合,得一直听话,不可能说话,走跑。有很多规矩,你会觉得闷的。”
楚禧似懂非懂,还想问更多,楚楠把他拎到一边“你娘要更衣,别缠着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