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疼……”
聂双双无意识的,就在肖凛软化的态度里,撒了个娇。
……
肖凛便又拉着聂双双,在这个夜晚时分,开车去了后港路的医院。
聂双双本以“吃点止痛药就行”的理由拒绝,给肖凛一句他去医院复诊顺便带上她,给打发了。
轿车驶往医院的路上,司机老陈与肖凛闲谈。
“阿凛,这个月还没找谢医生复查?”
后港路的那家综合医院是肖家上上代建的私人医院,谢医生是肖凛脑部创伤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私人全科医生。
“嗯。”肖凛简单回答。
到了医院,肖凛让相熟的护士带着聂双双去牙科看诊,而他则脚步一转,顺道去了神经科,谢医生的诊室。
今晚正好谢医生也在医院。
医院内灯光敞亮,环境安静,弥漫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消毒酒精味。
聂双双被带着到了六楼的牙科。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又拍了x片,最后告诉她,她下牙的智齿横向生长,影响到正常牙齿,需要做手术拔出,否则以后会经常发炎,痛不欲生,而吃止痛片也只能暂时缓解而已。
“哦……谢谢。”
聂双双捂着牙疼发作的一侧向医生道谢。
疼痛是一阵一阵的,她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所以便又觉得这个疼痛是可以扛下来,可以忍受的。
十年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小毛小病能扛就扛,反正忍忍就没事了。
所以她便没有立即手术拔除。
看完医生,聂双双拿完药,手里拎着装药的塑料袋和片子,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五楼去找肖凛。
私人医院本就因费用昂贵而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夜晚更是清净。
聂双双循着指示在走廊穿行,远远的便听到有模糊的交谈声从某个房间漏出。
她照着声音往前找,见到一间门未完全关上的医生办公室。
“脑补恢复的很健康,继续注意保养就行。但是阿凛,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也许你那段记忆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回来。”医生带着叹息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觉得没关系?”
“嗯。早都跟你说过了,那七年,是我荒废掉的时间。”
这是肖凛特有的清冷嗓音。
聂双双拎着药袋的手有点发颤。
“但你在那个贫困地区生活的时候,肯定也有帮助过你的人,甚至你也许在那里会有关系亲密的家人朋友,你不记得他们了,也没关系么?”
“老谢,你太感性了。那段记忆对目前我来说没有价值,所以恢不恢复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至于那些山里人也没兴趣去关心——给他们点小钱他们都感恩戴德,你觉得他们对我未来能有什么帮助?退一万步,就算我在外真的有关系亲密的养父母,有关系如铁的兄弟,有刻骨铭心的恋人,我还是肖家的人,他们只是外人。”
医生摇头叹气,“你这孩子……如果恢复了记忆,有的你后悔,要是你真心喜欢上哪个山里姑娘又把人忘了,可不得悔得肠子都青了再把人娶回去。”
“你错了。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改变什么。”肖凛因为医生的话而哂笑一声,“就算我真的喜欢过某个人,等我记起她,她也不过是个在心里位置会比较特殊的初恋罢了。我难道要为了一个价值微弱的人,放弃婚姻这桩筹码?”
医生愣了愣,无奈笑起来,“我真差点忘了,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家里红旗不倒,你会对你的小初恋各种好,各种爱,甚至你的心会偏着她……但是你不会给她名分……”
聂双双听不下去了。
她这一刻知道,肖凛比她看得更透。他永远是冷静理智的,铁石心肠的,比她勇往直前千万倍的男人。
果然。
对于肖凛来说,他的爱只是轻如鸿毛的物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