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谚侧过头看着苏玲珑,她正对着侍从示意,让他们不要跟着。
回过头两人目光相对,苏玲珑又对着他笑了。
与刚刚在户部衙门过于灿烂的笑容不同,这会儿的笑容带着点讨好,他甚至觉得她的眼里都带着些水汽,长睫上都挂着露似的。
原本是想要推开她的手,到最后,裴清谚的背上都拱起了青筋,最后仍是拉着苏玲珑上了马车。
只是,上了马车之后就松开了手。
他往后坐着,苏玲珑就坐在他的身侧,紧紧与他挨着,他的手背甚至碰触了她湿了的衣袖。
“禺山。”她轻轻地喊,声音颤颤又可怜。
虽然没有看着她的容颜,他却可以想象得到她的神色。
面色苍白而又楚楚可怜。
裴清谚的眉心皱着,刷地一下拉开了帘幕,不去管外面的大雨飘飘灌入,在冷风之中,他的声音也清冷而又压抑,“方玲珑,我只是想静静。”
从调查来看,她以前的侍女,都说他身侧的人空有一副容颜,头脑空空。
裴清谚却觉得她着实伶俐,要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迫他。
下雨天到户部堵他,当着同僚不好发作。打发走了侍从,他避无可避,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都不成,还要被她挨着,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在他最不冷静的时候,她强硬不许他一个人安静,让他里里外外都是她。满脑子想着她,鼻尖嗅着的是她的味道,手边感受的是她的温度。
感受到冷雨斜吹入,落在他的脸上,都浇不灭心中的火。这样聪明到过分的女人!
猛地感觉到了手上被一拉,苏玲珑整个人拉着他转了身。
裴清谚又看到了她。
眼眶有些发红,湿漉漉水润润像是也被雨清洗过一道。
苏玲珑的声音倔强,“我不。我那时候不懂事,犯了错,是不是就没有了更改的机会?”
裴清谚想要甩开她的手,但她的手是那样的用力,让他没法子甩开,若是甩开,就会伤着她。
闭上眼,神色疲倦,“方玲珑,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片刻?”
睁开眼,又看着她。
她的举动到底还是让他心软,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让他心里头已经对她消了三分怒火。
想要安静,只是想要理清杂乱的思绪。
但她偏生不许他静静。
“我不要。”她的脑袋摇得飞快。
“您还是疼我的是不是?”她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原先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羞。但是订了亲以后,那些心思就没了。我只想同您好好过日子。”
她倾着身子,凑到了他的唇边,亲着他的唇。
学着他的平时的做法,她的舌头想要撬开他的唇,她太急切了,笨拙地像是小狗急哄哄地拱着,而又不得其法。
她知道他的愤怒,她在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