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找到了干净的衣服,打湿之后擦干净了他身上的血污。
她不敢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重新给他的伤口上药和处理。
只要用过这个药草,等韩让恢复意识,应该就会知道这些东西没有毒,她又把之前采好的药草放在旁边,数量足够他使用。
他的伤口发炎的很严重,有的地方还在流血,根本就没有止血,少年就像是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般,直接将撕碎的布往伤口上一缠,也不处理,就算完事。
如果不是这些药草有远超于普通药草的作用,他的命可能就没了。
姜月皎缠着那些恐怖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不知为什么就哭了起来。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只觉得比自己受伤还要疼。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滚烫的泪珠落在少年的胸膛上,他干裂的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挣扎着醒过来。
然而眼前一片雾茫茫,胸膛里有一团火烧的很难受。
模糊之间,好像有人在他身边哭的很厉害,可是那个人哭,却又没有声音。
他想要抱着那个人,想告诉她,如果难受就哭出声来。
可是那个人那么倔强。
哪怕是在难受,也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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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伤口终于处理完,她又喂了他一些热水,水是现烧的,为了把水烧开,她用光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书。
看着少年蜷缩在冰冷浴缸里的身体,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去找到了屋子里的所有被子和衣服过来。
这家人有三个卧室,其中一个卧室是男生风格,另一个卧室显得更像是女孩一些。
客厅里摆放着一家四口幸福的合影,看上去兄妹两人笑的格外开心。
然而现在这家人已经不见踪影,客厅里到处都是灰尘。
她小心地把三个卧室里顺来的被子塞在浴缸里,把韩让的下面垫的软软的,又给他盖上暖和的被子,只露出一张苍白而清俊的脸在外面。
原本做完这一切就应该离开,但是她却有些贪婪地坐在浴缸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少年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也没有了之前痛苦的神情。
她就这么靠着,然后靠着浴缸睡着了。
次日天还未亮,她就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韩让躺着的浴缸旁边,一瞬间有些惊慌。
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被扔出去之后,她才确信对方还没有醒过来。
于是趁着晨光刚刚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客厅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时候,她溜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她都觉得很满足。
等到了基地当中,原本已经跟丢了他的时候,她却又在拥挤而狼狈的幸存者人群里看见了自己的少年。
他穿着和其他幸存者没有什么区别的破旧衣服,很厚重,大叔站在他旁边,基地的门刚刚打开,有一波新的幸存者涌入登记。
四周一片喧闹声。
她却依然能够一眼就看见他。
如同现在一般——
“小心!小心!”
喧闹的太空港上空忽然传来几声大叫,船工们惊慌失措的声音被绳索断裂的声音掩盖。
姜月皎本能的抬头,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影子快速掉落下来,她瞬间展开计算力撑开保护层在头顶。
四周一片惊叫,人们四散开来,而顶上的船工还在挥舞着手臂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