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褥卷巴卷巴准备带回寝殿去,连床垫也要先撤到没人的空殿,免得弟子看见。
祖师却不乐意了,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问他“因何要动这床”
因为一会儿他们第十四代大弟子就要进来拜祭祖师了,大厅里摆张床多不讲究呢。
以前门派里就他们俩,怎么都行,有外人总得注意点形象。
江寄夜这样懂得亲疏里外,容昔才觉得高兴了点,但他为了外人要换自己的床这事祖师还是不允许。
“你的东西就搁这儿,不叫他进来就是了。”
那哪行。
他们门派要发展壮大,至少要把这十六张蒲团填满,这次能不叫瞿幼安进来,以后还能不让任何弟子进来吗
这大殿里是灵气最足的地方,平常肯定要让弟子进来打坐的。
一道灵气旋风擦着他的脸颊拂过,容昔的声音便从风中吹过来“你是这座玄音宗的掌门,不想叫他们看见,他们也就看不见,不用迁就弟子。”
那缕风穿入江寄夜指间,推着他的手指摆出一个奇怪的法印。
“怎么光看着,不会求祖师教你了”
江寄夜怔了怔,交握双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熟练地说“求祖师教我。给祖师买的供品都在车上呢,等会儿小瞿把车开来,就让他正式给您做一回祭祀。”
祖师对新弟子不感兴趣,对他的祭祀也无所谓,只在江寄夜耳边问他“你要站着学不怕我直接拉你入梦,把你的头磕伤了”
他低头看了看周边环境他站在自己的小炕桌后面,桌上摆着笔记本,屏幕打开着,要是正面倒下去砸在屏幕上
他的脸和笔记本屏总得坏一个。
算了,就是学不会祖师也会替他遮掩,就是不遮挡弟子也不敢笑话师尊。
江掌门想通了,走到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垫旁,稳稳当当地跪坐在床边这床外表可以变,本质不能变。他又不想穿着鞋踩到自己要睡的被子上,又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脱鞋,还是这么跪着方便。
容祖师教的是一道祝禁法术,是用咒语与掌诀相配合,念咒之后向着地面嘘一口气就能把床垫掩住。
那咒语听着有点复杂,念的时候还要配合掌诀变化,可不像最初学念玄文时那么容易。江寄夜怕听不准,便请祖师告诉他现代汉语怎么念,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学拼读,这样容易学会一点。
容昔笑着说“还有一个法子更容易学会,用得也快。”
你的新徒弟快来了,不应该尽早学会禁祝之法
江寄夜下意识摸了摸喉结,回忆起被祖师托管学习时唇齿间灵气肆意流动,连呼吸都被人控制的感觉,觉得不值得为了一个储备干部用这种学法。
他摇了摇头,反过来要求容昔“那祖师就教快一点,我不能在没进门的弟子面前丢了面子。”
他是玄音宗掌门,他的修为不够高,那就是玄音山的整体水平不够高,祖师才该着急啊。
江寄夜甩了锅出去,心安理得地让祖师用现代汉语先教他背咒语,再拆分开来教拼读。
手部姿势最好也要有个示范教程,祖师法力高强,肯定会的。
早先他也把祖师当作菩提老祖那样的师父过,后来揣着小容出门久了,脑海里留下了他“小小一个人”的印象,那份尊敬不免就打了点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