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歌声清脆嘹亮,只朝慕容缘吟唱。
“九曲黄河,万里风沙。”
“皑皑白雪归青冢,身后留名谁家”
“潼关道,贼寇聚,岂容来敌飞纵马。”
“心系南北布防,奇阵来回冲杀。”
“寒洞再度遇险,浅滩歌声沙哑。”
“浪淘风簸随天涯,风华一指流砂。”
沈梦这首六道轮回的歌声里,既有先前潼关大战的硝烟弥漫,又有此刻她和慕容缘所遇到凶险种种,最后归为一句“浪淘风簸随天涯,风华一指流砂”,笑看世事变迁,风轻云淡,又胜过了多少男子气概。
慕容缘不觉一愣。
这些清脆的歌声,将萦绕在她耳边的男声取而代之,又将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四方山,山贼营。
匈奴铁骑与征西大军来回穿插,激战正酣。
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全部熄灭,精心布置的新婚洞房尽数被毁,四周突然变得异常黑暗。
慕容缘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眼前的沈梦就像短暂的烛火一样,忽然熄灭,在风尘突变的战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贼寨子支离破碎,四方群山分崩离析。
一尊尊鲜活的生命在慕容缘眼前,化为乌有。
这些幻像,令慕容缘一下子变得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杀心这么重再美好的人生,也不过是刹那芳华,一指流砂难道我,错了吗”
慕容缘低头望向自己双手,她的手里还紧握着两枚熟悉的银针。
银针还在滴血,仿佛战场上那些死去的将士,都是被她的银针所杀。
“我这是要干嘛我真的恨沈梦吗不,我恨的是我自己,是谁让我这般造孽”
慕容缘抬头,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人。
那人身着军服,手提宝剑。
那人半眯小眼,满脸耻笑。
那人,赫然竟是司徒栾。
“是他,都是他在害我。他先是在龙须镇对我用蛊,后又在潼关城对我凌辱。我罪孽深重,就算要杀,也是将他一起带下地狱。”
慕容缘体内无名生出一股怒火,毒如蛇蝎,纵使沈梦的歌声也不能将之抑制。
慕容缘抬起玉臂,“嗖嗖”两声,银针飞出,仍是直射沈梦。
好在沈梦一直盯着慕容缘怪异的举动,早已有了防备,连忙躲闪。
那两枚银针,似是而非,既像是朝着沈梦射去,又不像是朝着沈梦射去,只擦着沈梦两鬓飞过。
殊不知此时,沈梦身后还有偷袭她的应龙将军,眼看就要将双掌击中沈梦要害,却被两道白光穿掌而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