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巧哦了声,从怀里摸出那支钱薇送给裴锦瑶的千里望。
裴锦瑶眯缝着眼,略微侧身看向南面。葱茏的绿叶之间,果然有三张焦灼的大脸。其中一个耳边斜斜的簪着花,手里掐着把折扇不耐烦的扇着。
“你看看,尹家那坏货可不就是等在那儿嘛。”裴锦瑶将千里望塞到翠巧手上。
翠巧小心翼翼的擎着,哎呦一声,旋即小声笑起来,“姑娘,这个东西真好用。连脸上的汗珠子都瞧的一清二楚的。”
“那可不。不好钱家姐姐也不能送我不是。”裴锦瑶一指西北方向,“走,咱们从那里斜插出去就是宁寿堂。”
翠巧嗯了声,“还是姑娘厉害。没来过都知道哪处是哪处。”
裴锦瑶呵呵地笑了,“不是我厉害。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她明知此次寿宴裴锦珠没安好心,就不能不防备。老文是从宫里放出来的,有不少旧友。裴锦瑶这两天托他打听了长春侯府里的琐碎事。虽说大多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零碎的很。但入了裴锦瑶的耳朵,就组合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杏花林南面的小院子原是长春侯的一个宠妾住的。据说这位宠妾生的貌美无双,闺名叫杏娘。于是,这片杏花林于她而言,意义格外不同。
后来,这宠妾有了身孕,五个月上小产血崩而死。长春侯就命人封了院子。侯府里的下人们说那处阴气重,经过那里时都要绕路。
老文说的时候,裴锦瑶权当是逸闻来听的。想不到今天倒是多亏了这段故事。
“姑娘,一会儿您把这事告诉老夫人吧。让老夫人罚大姑娘禁足抄女诫。”翠巧颇有些愤愤不平。
“不用祖母罚她,自会有人收拾她。”裴锦瑶笃定的说道。
翠巧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谁这么好心”
裴锦瑶故意卖个关子,“你猜猜。”
裴锦珠留在杏花林里没有追来,必然还有别的目的。半夏告诉过她,裴锦珠相中了韩鹤。说不定这次裴锦珠就是借了别人的名头约韩鹤相见,借机缠上他。
可韩鹤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轻易就着了道。世家子弟又是那样高傲的性子,被小女子算计断不会生生受着就是。裴锦瑶敢肯定韩鹤一定好好教训裴锦珠。
翠巧茫然的摇头,“奴婢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那就翘着手看戏。”裴锦瑶信誓旦旦,翠巧重重颌首。
裴锦瑶重回宁寿堂,裴老夫人并不感到意外。
“祖母,大姐在杏花林里崴了脚。”走着去走着回,裴锦瑶的脸上晕红一片,后背透出汗来。
关太夫人招呼她到身边坐下,从婢女手里拿过丝帕,亲自帮她拭去额上的汗珠,“瞧这一脑子门子的汗,走得急了吧”
“嗯,大姐脚上的伤怕是不轻。我怕耽搁了,就跟翠巧抄小路走回来的。”
关太夫人和裴老夫人对视一眼,道“方才小兰已经带着婆子去杏花林了。可能跟你走岔了。”
裴锦瑶舒口气,“难怪了。”
关太夫人吩咐人端来凉好的茶给裴锦瑶,“慢着点喝,别伤了肺。”
裴锦瑶接过茶盏,刚抿了一小口,尹氏满脸急色的走了进来。韦氏和邓大太太紧随其后。关太夫人得了裴锦珠伤脚的信儿,就命人去告诉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