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无人应答。
平邑心下纳罕,微微侧头看去,就见她带来的人都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小黄门阻隔在丈许开外。
这些小黄门看年纪大约十七八岁,个个目光炯炯,身材魁梧。
他们是东厂的人。
东厂每年都挑选年幼的黄门加以训练。这一过程最短八年长一点的十年十五年不等。能捱得过枯燥艰苦又残酷的训练的有的会留在东厂听差,也有一些身手好的会被送回宫里与红甲将军一明一暗保护贵人。他们不一定是近身侍候,也有许多是做粗重活计的。
平邑大概数了数,约莫有二十来个小黄门。
就连她的华阳宫都没这么多人严防死守,妍美人又凭什么平邑又妒又恨,扬手狠狠扇了蒋氏两个耳光,“不长眼的狗东西,让开”她呼喝着闯了进去,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平邑屏住呼吸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内殿,宫婢见她进来惶恐的屈膝行礼。
“殿下,妍美人得了重症”蒋氏捂着现出指印的面颊小跑着先平邑几步到在床榻前,“殿下,您这样不合规矩。”
平邑怒从胆边生,用力推开蒋氏撩起帐幔。
一张白皙的小脸跃入眼帘。她应该是真的病了,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苍白的像是褪去红色的蔷薇花,听到响声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人却没有醒来。
这张脸太过熟悉,熟悉到令平邑的脑子轰隆一声,像是被雷劈开了似得。
哪怕她的五官已然褪去幼时的稚嫩,但平邑仍能认出她就是缪太子的女儿刘嫣。
如此一来,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仪风帝最宠爱的美人居然是他的亲侄女。
禽兽不如的东西
平邑颤抖着放下幔帐,嘴巴张张合合,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失魂落魄的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仪风帝的后宫见到缪太子的女儿。那么这件事,韩皇后知不知道平邑自嘲一笑,韩皇后当然知道。
拢共得了三匣子的珠花,偏偏要送给卧病在床,即将起行去行宫的妍美人一匣。毫无疑问,她中了韩皇后的圈套。
韩皇后容不下夕颜宫。但又不想脏了手。于是便借刀杀人。而她,平邑长公主就是韩皇后手里的那把长刀。
平邑忿忿的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出了寝殿的门,冯嘉一脸慌张趋步迎上前,“长公主殿下。”许是走得急,他脑门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平邑顿住脚步,冷冷睨着他,问“多久了。”
冯嘉微怔,旋即便道“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