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一边练画符一边吃冰糖霜梅。
老文坐在门口给小密探的靴子上攒竹叶。小密探洗净手将蜜饯收进陶罐里。
“我们六爷大方的很。您跟他相处长了就知道了。”小密探嘿嘿地笑,“您以后想吃蜜饯就给我们六爷送烧鹅过去。”
裴锦瑶放下符笔,单手撑着腰,“一次两次还成,次数多了就招人烦了。没见白英黑着脸呢么”
“兴许是为了别的事,眼下西厂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小密探笑眯眯的在心里把白英骂个狗血淋头。这个白英仗着跟的六爷久一点就没规没矩。裴神机使吃口蜜饯干果碍着他什么了
“我们西厂就贵哥儿有尾巴。”岑禄抱着披小斗篷的贵哥儿迈步上了台阶。荣华紧随其后。
虽说西厂离神机司很近,可这还是岑禄第一次来。小院不大拾掇的挺干净,缸里的碗莲败了,鱼游来游去的挺欢实。还有只老母鸡单腿立在书房门外打盹儿。廊下挂着个鸟笼,里头有个四仰八叉躺着睡觉的耗子。
这地方让人觉得挺养眼但又有点古怪。
贵哥儿闻见山鼠精的味儿,睁开假寐的大眼睛四下逡巡。
“岑督主。”裴锦瑶满脸带笑迎出来,“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岑禄瞟了眼桌上的食盒和小陶罐,“香风儿。”
“您里边请。”裴锦瑶将他让进屋里,转而吩咐小密探,“沏点好茶,再装一盘卤鸭舌。有没有虾给贵哥儿拿点吃着玩。”
小密探睨了眼岑禄怀里的贵哥儿,沉声应是。
伺候人也就算了,还得伺候猫。他们西厂就是麻烦。
“近来,坊间传言有趣的很。尤其是”岑禄意味深长的笑道“裴神机使听说刘大太太命硬的事了吗”
裴锦瑶眸光微闪,“我这处哪有西厂消息灵通。”
小密探捧着茶点在外面停了片刻,抬眼瞅见面色不善的荣华闷哼一声昂起下巴迈步进了书房。西厂的小子呆头呆脑,还不敌他们神机司的老母鸡机灵。
等等。裴神机使说西厂消息灵通真是太抬举西厂了。
小密探放下托盘悄默声退了出去。
岑禄拈起一只虾翘着兰花指仔仔细细的剥壳。贵哥儿等不及了似的,粉粉的小鼻头不停翕动。
“陛下一连几日宿在夕颜宫他不会赐死妍美人。”
这还用说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裴锦瑶意兴阑珊的嗯了声,“陛下的妃嫔,他想怎样处置都行。”言下之意,这事她不管,也管不了。
岑禄剥好虾托在掌心放在贵哥儿嘴边。
“陛下的家事亦是国事。”岑禄缓缓摇头,“岂能儿戏”
这话她就听不懂了。岑禄是想让她劝仪风帝杀了妍美人杀不杀跟她有什么关系裴锦瑶挑了个个头大的鸭舌啃着吃。
岑禄捋顺着贵哥儿的尾巴,“大夏需要明主。”
裴锦瑶含混不清的说道“明主已然在位多年。”
一句话噎的岑禄差点喘不上气。裴三究竟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刘大太太命硬的风儿是裴三命人吹出去的。如此看来,她跟东厂只不过是表面和睦。岑禄认为这是拉拢她的绝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