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低下头吃了口茶。谁会闲的没事养大巫,总该有用得着的地方才行。用巫术暗算陛下,的确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想不到小裴个子不高,胆子挺大。重伤鄂国公丝毫不留余力。
果然是个硬茬子。
“传言不可尽信。”仪风帝放下茶盏,面色如常,语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荣安的丧事办的还顺利吧”
顺不顺利他们怎么会知道又不是他们家治丧。
沈惟庸含笑道“臣命人送了奠仪过去。听底下人回禀,说是办的挺风光。至于顺不顺利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臣也听说排场不小。”郭正沉吟片刻,犹犹豫豫的说道“鄂国公似乎是跟裴神机使怄气。”
怄气沈惟庸用眼角余光瞥了瞥郭正。照这么看,老郭是来给小裴帮腔的。以小裴的心胸,要是知道他没为她说话,说不定以后都不带他玩了。
事先老郭也不通通气儿。真是头疼。
“老徐跟裴三怄气”仪风帝抬眼看向郭正,“你说说,怎么回事。”
“臣听说鄂国公欠裴神机使两万两银子不还。裴神机使气的饭都吃不下。他将荣安县主的丧事办的如此隆重可不就是跟裴神机使怄气嘛。”郭正摇头轻叹,“说起来,裴神机使也是糊涂。为了银子生气最不值当。陛下,您说是不是”
两万两
仪风帝眼波一扫,看向冯嘉。
冯嘉忙道“哦,那两万两是这么回事。裴神机使对付鬼物用的符咒是暗藏大玄机的,金贵极了,穷尽此生只能用一次。以后再遇见什么大巫鬼物都不能再用。裴神机使为了画这道符耗费心血,会折寿。啧啧,可怜见儿的。要是换了旁人,裴神机使也就不计较了。但为了鄂国公互折寿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于是,裴神机使跟鄂国公要一万两银子。”
仪风帝颦了颦眉,“不是两万两吗”
“裴神机使是个大方的,看在鄂国公的面上减了一半。”沈惟庸含笑道“光是要了符咒的银子,折寿那笔都没算在里头。”
仪风帝唔了声,“老徐连一万两都不肯给”
沈惟庸摇晃着脑袋,“不给。”
“奴婢还以为鄂国公没银子呢。”冯嘉掩嘴笑道“裴神机使也是个心大的,就这么着不要了。”
仪风帝默了片刻,“老徐不是病了吗冯嘉待会儿你去鄂国公府走一趟。带点药材给他。顺便提一提银子的事。”
以探病为由帮裴神机使催债陛下嫌老徐死的慢吧沈惟庸偏头看看郭正,郭正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甭管老徐拿不拿得出这笔银子。裴神机使都会感激他。他也不要裴神机使的东西,但求下回请黑爷白爷涮锅子带上他。
沈惟庸用力捻着胡须。他怎么就没想到帮裴神机使讨债呢。竟然又让老郭露了脸。
冯嘉端来一小碟冬瓜糖放在桌上,“这是光禄寺刚刚做得的,陛下觉着还成。沈阁老,郭阁老您二位尝尝看。”
这是小姑娘的零嘴给裴三吃还差不多。
沈惟庸捏起一条咬掉个尖儿,连声赞道“不错,真不错。”
郭正也不住点头,“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