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小的打听了很多人,还见了榆林兵”
石善刚哭。
尤振武却已经从骤然的震惊和悲痛之中挣脱了出来,因为他看到,在石善刚后方的官道上,又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出现
“后面是什么人”尤振武问。
“是逃兵,听闻闯贼攻破了潼关南门,很多人不战而逃”老石回。
尤振武脸色更沉重,他知道,他为之准备了数天的关键时刻,终于是到来了。
“回去,封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通过”
尤振武大叫,转身往回跑。
李应瑞和王守奇都大呼,两个士兵扶起武尚忠和石善刚,又一个士兵牵了马,一起往回奔。武尚忠一边跑一边哭。
刚回到路口,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就已经是在桥的对面出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已经隐约的能看到他们身穿的明军制式大红胖袄了。
原来是一群溃败的官军骑兵,大约十几人。
此时,桥头西岸的火把已经是点了起来,五六支熊熊的火把,将路口照的明亮,那一杆绣着“榆林中卫所尤”字将旗,在夜风中猎猎招展。
尤振武全身披挂,拿了一杆自生火铳,就站在胸墙前,眼眶红红,表情严肃的望着驰到对面桥头的那十几个逃兵。
“吁”
见到对面桥头有火把,还有军士拦路,这十几个骑兵有些惊讶,这里不是三岔路口,也不邻近州县,只是一石桥,怎么会有兵设卡呢他们来之时,可没有啊。
但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是溃兵,逃命才是第一要紧。
于是领头的那个远远大喊“让开让开,快让开,潼关败了”
“砰”
不等他喊完,就听一声巨响,火光闪过,那人就从马上栽落下来,后头兵一看,都是吃惊,急忙勒马看,这才发现,落马之人胸腔开了一个血洞,鲜血咕咕,头脸着地,俨然是不能活了。
吃惊之下,他们急忙都勒住了马。
抬头向对面看,只见火把照耀下,一个全身披挂的年轻将领正放下手中的火铳。
正是尤振武。
尤振武一铳击毙了那个大喊大叫的逃兵,放下火铳,目光坚毅,眼眶却是红红。
尤振武身边的人,都微微吃惊,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佥事大人有这么大的杀气呢。
旗长张旺对着逃兵高声叫道“都听着官道要卡,喧哗者立斩”
十几个逃兵此时都已经勒住了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惊慌,不过却没有人敢再大喊大叫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在石桥对面,好像有很多官军,也有更多的火铳正瞄着他们。
“不要放铳,我们是宁夏兵”
见势不对,有逃兵大声表明身份。
“问他们,宁夏总兵官抚民在哪”尤振武道。
张旺大声问。
逃兵们相互一看,支支吾吾,谁也不能回答。
尤振武明白了,这些逃兵肯定是听闻闯军攻破南门,就吓的扔下主将逃跑了,所以他们才会紧跟老石在身后就出现,而其他败兵还在其后,远远没有出现呢。
这些兵,都是贪生怕死,最会望风使舵的兵油子,对他们,尤振武没有一丝的好感。
“告诉他们,要想从此过,留下马匹。如果不然,就等官抚民来了,领他们一起过”尤振武道。
张旺依言大声喊了。
十几个逃兵听了,又是惊慌,马是他们腿,有马他们才能逃命,如果没马,他们如何能逃回家去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留我们的马”
一个逃兵壮着胆子,大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