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官抚民身边的十几个亲信家丁还能保证镇定,一直静静勒马护在官抚民的身边。
其他败兵好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官抚民叹口气,向前挥手“走”
宁夏兵得了他命令,蜂拥冲过石桥,等过了石桥,他们却又是一愣一惊,随即明白,也就是榆林兵放行,如果是硬冲,他们还真冲不过来
官抚民却没有立刻走,他立马桥上,压着声音对尤振武说道“尤佥事,你听我一句话,我曾经受两位老总镇的恩惠,你三爷在宁夏为总兵时,我还是他手下的参将。所以我劝你,不管你有多少兵,都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你还年轻,没必要折在这里”
“谢总镇教诲。”尤振武没有抱拳,只是冷冷回答。
官抚民叹一声,拍马过桥。等过了桥,到了胸墙前,看清楚一切,他也是一愣,心中顿时明白,尤振武并不是少年热血,螳臂当车,而是早有谋划,只看这胸墙和周边的假人就知道,尤振武的才智,果然非是一般。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官抚民感慨了一句,急急逃命去了。
望着官抚民的背影,李应瑞叹道“宁夏兵也算是我三边精锐,为何如此不堪”
尤振武默然论起缺饷的程度,宁夏镇一点都不比榆林差,没钱没粮,宁夏兵的没落,其实也不是太意外。
宁夏兵之后,又有败兵涌来。
步兵一律放行,对于零散的没有将官的逃骑兵,尤振武继续勒令留马,留马才允许通过,对于试图冲撞石桥的,一律用火铳伺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败兵渐渐多起来,他们依次通过胸墙两侧的通路,离开五里桥,往其他地方逃生。
通路口,运送营用大木桶装了水,备了葫芦瓢,任他们饮用。
但只有水,没有粮。
“想吃粮吗留下来,加入我中卫所”
“留下吧,留下的有炒麦吃”
几个大嗓门的中卫所兵大喊。
只有极少数精疲力尽的逃兵选择留下来,有衣穿,有饭吃,绝大部分的逃兵都选择了继续逃命,一连三场大败,很多人已经被闯军杀破了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再战了。现在,他们只想着回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潼关失守的消息,越来越确定。
运送营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止是面对败兵,更有可能面对闯贼追兵的恐惧
但尤振武始终从容。
看他成竹在胸、指挥若定的样子,运送营上下始能安定。
每过败兵,他都会详细询问孙督和榆林兵的消息但消息却始终不一,有人说,城中还在激战,孙督下落不明,有人说,孙督已经在南门战死,有人则说,孙督在临洮总兵牛成虎的保护吓,退往山西了。
至于榆林兵的消息比较确定,榆林总兵王定放弃潼关大北门,往山西蒲津逃去了。
“允文,还算是不错,已经收拢了几十个逃兵了。”李应瑞来报。